宴会般的欢笑声从房间内传出,其中就有伊丽莎白的声音。
“洛朗校董好雅兴,没想到您年少时居然有这么风流潇洒的经历,实乃一代女中豪杰,这杯老夫敬您!”一名身穿墨绿色和服的老人向伊丽莎白端起小酒杯,挽着袖子将其一饮而尽,周围的人都在鼓掌。
又有一个老人兴冲冲追问:“然后呢?您既然选择参加那位贵公子的舞会,想必一定做好万全准备吧?”
伊丽莎白用一把小团扇遮在面前,笑不露齿:“我的准备很简单,我那天选择了最豪华长款的礼裙,当我拖着那身裙子走入舞池中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万全没想到我的妹妹正藏在我的裙子里,随时准备冲出来保护我。”
“用裙子藏人?哈哈,不愧是洛朗校董,香艳又智慧,妙计,妙计!”
“那最后呢?”
“最后和各位想得一样,当那位公子打算对我图谋不轨时,我掀起了裙子,不过他并没看到想看到的景色,反倒是被我和妹妹一人一脚,踹进了香槟的泳池里,我们两个掉头就撞出窗户,跨上一辆哈雷式摩托车,迎着月光逃亡而去。”
宴会的气氛已然来到最高潮,在众位老人的鼓掌起哄下,伊丽莎白也娴熟优雅地挽袖一饮,再将喝完的酒杯示意众人,表明自己这一口气将这杯酒干完了,老人们无不鼓掌。
西子月的画风有些灰白。
显然伊丽莎白已经陪这群战略部的老人喝了很久,榻榻米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吃剩的空盘散落一地。
也许是为了入乡随俗,她也换上了一身粉白色的和服,淡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玉色的发钗穿插其中,妆容也向日式靠拢,粉扑扑的。
她的腰后还绑着蝴蝶结的缎带,俨然是妙龄少女的做派,几杯酒下肚后,她的面颊也泛起了吹弹可破的红润,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明媚,风情迷人。
“能先退出去一下再进来吗?我觉得打开方式有点不对。”西子月眼角抽搐,扶颚摇头,有种说不上来的猎奇感。
虽然伊丽莎白年龄成谜,但当这些人的孙女应该不成问题,然而就是这么隔着无数条代沟的年纪,她依旧能与对方打成一片,到底是她厉害呢,还是对面菜呢?
“无论您重新进来几次,都只会看到这幅画面,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樱说。
“她这是在效仿福利院敬老活动?”西子月逐渐抚平眼角的抽搐。
“普通的聊天而已,如您所见,洛朗校董很受战略部老人们的欢迎,仅仅依靠口才和美貌,就把他们弄得神魂颠倒。”
“这......用神魂颠倒这种词,真的大丈夫?”西子月一耸。
“也对,总之洛朗校董是个挺有魅力的人,以前都是由樱井七海家主来陪战略部的老人们聊天解闷,没想到洛朗校董这么快就上手了这份工作。”
“接下来让我和她单独谈谈吧。”西子月叹气。
她走向了那个闹哄哄的聚会中心,她凑近的一刻,老人们似乎都认出了她卡塞尔s级专员的身份,纷纷起立,向她鞠躬,然后离开这间屋子。
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的养老院氛围,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初到日本,有去秋叶原朝朝圣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最喜欢那里。”省去打招呼的环节,伊丽莎白直接搭话。
“当然没有,也不准备去,就算我真要朝圣,我也肯定去池袋朝圣。”西子月说。
“池袋吗?不太明白那里有什么。”伊丽莎白的脸色依旧很红,她找了一个没用过的杯子,为西子月斟了一杯。
“你不会真喝醉了吧?”西子月有些担忧,不禁想起了上次暑假时,她和伊丽莎白狂灌针对混血种特制的冰酒,结果双双不省人事。
那好歹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醉倒,这要是醉倒在别人的地盘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不会,普通的小酒而已,以我们的血统强度,酒精很快就会被过滤掉,再醉成上次那副失态模样,大概不可能。”伊丽莎白的眼神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脸颊上带着酒红。
“所以这几天你在日本当人质,当得这么开心?”西子月小口咪着酒,嘀咕道,“我还以为这是份苦差活。”
“的确是份苦差活,虽然有一堆人跑前跑后伺候你,但你其实并没有多少私人空间,只有等到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我才能借用言灵和朋友们聊聊天,顺便安排工作。”
这么说起来,梦境花园的确是个方便的言灵,如果是其他家主被当人质送过来,难免会造成家族事务运转不灵,或者权力被架空,但对伊丽莎白来说则不存在这些问题,这人质由她来当再适合不过了。
“听上去更美满了,白天有仆人伺候,晚上还有自由活动时间。”西子月随手将一块小寿司放进嘴里,嚼了嚼,“而且东西也挺好吃的。”
“是啊,日本人用来搞享受的花招真多,我简直都不想回去了,有时候我简直都怀疑这是不是他们准备的糖衣炮弹......你也被这么炮弹了一下吗?”伊丽莎白问。
“差不多,他们不知道我是女性,组了一个排的美少女去迎接我,如果知道的话......也许我现在正坐在高天原的第二层里,被一大群牛郎伺候着。”
“哦?那听上去可真棒,顺带一提,庞贝现在就在高天原里。”
“什么?”西子月一惊,寿司吓得掉地上了。
她犹如被霹雳住了,思维持续性短路。
高天原是东京,乃至全世界最顶级的牛郎店,之所以这地方频频出现在卡塞尔学生们的口中,是因为师兄们曾在这里为了十几万日元的酒水提成出卖色相,努力奋斗。
高天原,已经是卡塞尔名梗了。
总而言之,这是个消费男色的地方,又称女性减压会所,如果伊丽莎白出现在这里,西子月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可庞贝出现在那里是闹哪样?他不是应该一个劲地往玉藻前里钻吗?
西子月越想越觉得诡异。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加图索家族的血脉,漂亮的女孩子哪里都有,但顶级的牛郎未必多见,加图索的男人从来只追求最顶级的,不论究竟是女色还是男色。”伊丽莎白似乎很了解对方。
“好吧,祝他在那里玩的开心,早日找到心仪的蓝颜知己。”西子月干脆看开一些,拉开一灌啤酒,豪爽下灌。
“不,他去那里是为了当牛郎。”
“咳!”西子月一口啤酒呛飞了。
原来如此!这是父承子业啊!一切都串联上了!
神经吧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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