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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遥远的地方,天色缓缓转暗,星垂大海,惊骇的海浪拍打在悬崖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水花声。
一艘极小型的袖珍潜艇浮如海豚般浮出水面,停靠在了海岸线的洞窟旁边。
潜艇打开,一只暗红色的利爪扶住了舱门边缘,堪堪将身子拖出。
“暴怒殿下,看样子这次你的行动并不成功。”一个人类模样的身影从洞窟的深处走出,显然已经等候多日了。
这是个头发灰白的欧洲老人,有一对铁灰色的眼睛,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穿着笔挺白色猎衣的样子仍像是年轻气盛的小伙。
暴怒从潜水艇里走出,躺靠在了一旁的岩壁上,眼里的黄金色像是随时会熄灭一样。
他那满是鳞片的身上布满了未愈合的创伤,直到现在都有血丝溢出,可想而知他最初伤得有多严重。
那些伤口都是色欲搭配审判切出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里都带着恶寒的诅咒,让这条裂缝永远无法愈合。
更为骇人的是,在他的胸口居然还嵌着一枚贤者之石的子弹,它来自陈家某位神枪手的致命一击。
这枚子弹离心脏太近,不能乱拔,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的力量慢慢消散殆尽。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漫长航行,他从那座海滨的小城市出发,途径马六海峡和印度洋,穿过红海和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最终才抵达了现在的目的地。
黑海,克里米亚半岛。
前苏联和沙俄都将这座半岛视作最重要的出海口,现在大毛和二毛正为这地斗得不可开交。
“林凤隆,你的情报有误,陈家的防卫远比预期森严,还居然有人拥有言灵·审判。”暴怒说,对待人类的态度意外平淡。
“言灵·审判?陈家有这种怪物?”林凤隆皱眉。
“她好像是卡塞尔新招的那个S级,她用审判轻而易举摧毁了我的炼金傀儡,那个言灵刚好是这项炼金术的克星,否则我根本不会失败。”暴怒说。
“西子月?”林凤隆语气加重。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可就真是不凑巧了,她也恰恰是我必须盯紧的人物。”林凤隆显露出遗憾的语气。
“你想杀了她?”
“确实挺想的,上次差点就成功了,可因为不明人士的干扰,没能成功。”林凤隆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想要杀她呢?”暴怒语气平静,眼里的金色依旧黯淡。
“因为她非死不可......好吧,不玩虚的,是我的幕后主人要求她必须死。”他耸肩,“想知道我幕后的主人是谁吗?”
暴怒缓缓摇头:“看样子,这场游戏的幕后玩家还有很多,但我并不感兴趣,你想说出来就说出来。”
林凤隆笑着摇头,表示不想透露这个名字,也许是不敢。
“我要找的地方,有着落了吗?”暴怒问。
“基本已经确定了,就在这个地方。”林凤隆递出了一份地图,交到了暴怒手上。
这是一份随处可见的世界地图,上面有一个地方标注了红色的印记。
那个坐标,几乎在北极圈的旁边。
冰岛,埃尔德菲尔火山。
“那里,就是曾经诞生过您的地方。”林凤隆说。
暴怒无言地看着那个坐标,伸出利爪般的手指,轻轻抚摸那块地方,像是抚摸着故乡的土地。
“确认是那里吗?”暴怒问。
“确认是那里,我们根据你记忆中的临摹,对比世界上所有火山的图册,最终将目标埃尔德菲尔火山确定为您的故乡,那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活火山之一,它曾在1973爆发过一次,那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壮观的一幕,但我想,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一定有比它更壮观的情形,比如青铜与火之王的诞生......当然,还有您的诞生。”林凤隆敬意十足。
暴怒像是陷入了沉思与缅怀,久久不言。
他能够感言到其它几把七宗罪的位置,但偏偏无法感知他的故乡所在地,所以他与眼前这个人达成了合作。
作为龙族,与人类达成合作是一项耻辱,但他并没有这层感受。
在漫长的淬炼与煎熬中,他已经忘却了所谓的龙王之心,只记得自己是一把武器,无论被谁握着都不要紧,只要对方握得住。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接受人类,人与龙的界限始终泾渭分明,那是天生烙印在骨子里的势不两立,不需要后天教育。
“只有回到那个地方,那属于你们的摇篮,也是属于你们的王座,您才能新屹立在世界之巅,替代您的君主,竖起新的战旗。”林凤隆毕恭毕敬。
“少说恭维话了,我这里的进度并不理想,夺取贪婪失败,目前在我手中只有怠惰这一把武器......”
“进度还差多少?”林凤隆问。
“傲慢或嫉妒,任意一把就行。”
“都是排在七宗罪前三的大杀器啊,听上去可真不好办。”林凤隆说。
“我能感应到,现在剩下的五把七宗罪,都已经集中在了卡塞尔学院下方的冰窖里,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暴怒说。
林凤隆若有所思:“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我的势力正在被昂热一一粉碎,再过不久,也许末日就会轮到我们头上。”
“有什么好对策吗?”暴怒看着远方的海潮,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个问题上。
“不算好对策,只能说是下策,我还有最后一次从冰窖深处把东西偷出来的能力,这次过后,他们应该就会发现问题所在。”林凤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