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因为夏绿蒂也在。
阔别多日的老友见面,她俩第一反应不是打招呼或者贴贴乐,而是......见了她娘的鬼!
她们两个人,其中任何一方单独被昂热召见都不是大事,偏偏二人是被一起召见的,这就很有问题了。
比如......她们二人曾经携手与共,同闯冰窖的事暴露了。
夏绿蒂一个愣住,倒茶的杯子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糊了一满裙子。
“喝茶时,记得手不要抖哦,夏绿蒂。”昂热笑意里透着沉重......甚至还有那么些不怀好意。
“西子月也坐过来吧,别站那么远。”他说。
西子月战兢地和夏绿蒂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两人都很局促,像是第一天被传唤的新生。
“你最近还好吗?”最终还是西子月先开口。
“嗯,没事,我很好。”夏绿蒂挤出了名媛般从容镇定的表情,俩人心照不宣。
看样子,她应该是真的没事。
亏西子月不久前还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在最近的反黑风暴中把人玩没了。
“那我直接说了,你们两个在6月16号偷偷潜入冰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昂热淡定泯茶,发出吱吱的声音。
夏绿蒂刚刚畜满的茶又翻了,这回翻在了胸前,一片亮晶晶得通透......果然,这孩子还真就是穿小熊款的。
“纸巾!纸巾!”夏绿蒂拎着湿漉漉的胸前喊道。
“给你,手帕。”昂热将一叠手帕递给了夏绿蒂。
“嗯,谢谢......等等!这不是上次新生典礼时,你从我口袋里顺走的手帕吗?昂热,你这个小偷!”夏绿蒂看着这手帕上的小熊图案,忽然好眼熟。
“我亲爱的夏绿蒂校董,非要说偷窃行径的话,我觉得您前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更符合“小偷”这个词的定义。”昂热翘起了腿。
夏绿蒂老实闭嘴。
“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子月很淡定,想来校长当下的态度应该不是要把她们两个逐出师门。
“你是想问,你们是怎么暴露的吧?”昂热笑笑,立刻明悉西子月的意思。
“差不多。”她点头。
按照当下的情况看,唯一有可能把她们两个供出去的人只有芬格尔。
但她并不觉得对方会突然背信弃义,就算真这么干了,想必也是有理由的。
“就在今天早上,几则视频发到了我的邮箱里,发送人不明,但内容都是你们当天下潜冰窖的经过,你们要看看吗?”
夏绿蒂和西子月对视一眼。
“看一看吧。”
投影设备打开,画面播放,开场就是植物园的见面交锋,点到即止,然后一路走进冰窖深处。
这些画面无一例外都是摄像头视角,由诺玛把控,按理来说在黑卡的权限下,它们应该统统删干净了才对。
“好了,这不是责备,相反还得夸你们两个一句潜入技术不错,尤其是你,夏绿蒂,没想到你能破解我专用电梯的活灵锁,就冲这点,我愿意以给你一个期末高学分。”昂热风趣而道。
“所以我们两个被放过了?”夏绿蒂小心试探。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收到了这则视频,当然会考虑假装这事没发生过,一如既往邀请你们来愉快地喝茶。”
“还有谁也收到了这些视频吗?”西子月这么问。
“其余的所有校董。”
昂热的回答让俩人心头一寒。
“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夏绿蒂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答案。
“理论上来说,校董有权巡览冰窖里的一切贵重物品,但这仅仅是从理论而言,如果大家都能这么干的话,那就给了太多心怀不轨者可乘之机,实际操作是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深入那里。”他说。
“如果要是被其他校董知道,你们两个公然破坏潜规则,他们大概会很生气吧?”
“讲道理,我们两个下去了之后,可什么也没干,就是瞅一眼!”
“真的什么也没干?”昂热微微侧身,眼神里充满了看穿一切的睿智。
“真的......”夏绿蒂的态度忽然低软。
还真是干了点什么。
她再度起势:“再说了,你那冰窖不是啥也没有了吗?就剩个龙骨十字了,有啥好看的啊!”
“还有核弹头,机密文件,生物标本,哪一个都丢不起......还有冰下的怪物,据我所知,你们似乎在那里大打出手过一次。”
“这......我们造成的损失很严重吗?”
“还好,不朽者的自愈能力远超你们想象,就算你把他们的头盖骨打碎,没准也能重新接回来。”
昂热想到什么似的,又说:“看,你们不仅潜入了冰窖,还在里面大打出手了,这显然又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罪名像标注着10t的小铁镦一样,一个接一个砸到夏绿蒂头上。
沉默甚久后,西子月问道:“是谁将这些视频发给您的?”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昂热往沙发上一躺,目光来回扫过二人的脸庞。
西子月和夏绿蒂继续交换眼神,琢磨着要不要把当晚那个丝袜套头的变态大汉供出来。
“不管是谁,但起码有一点,他肯定不是我方的人。”昂热说。
“现在当下我们所面临的局面很复杂,任何在这种时候冲进来,加剧局面复杂化的人,都是敌对势力。”
“而且现在更要命的是,其余校董知道了这事后,大为恼火,如何应付他们也是个大问题。”
“校长,您说这话时能不能别玩折刀。”
“抱歉,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真实想法。”昂热恭敬地将折刀收回了袖子里。
校长办公桌上的几台电话接连作响,看样子首轮远程轰炸已经开始了。
“你都说了,眼下局面复杂,任何进来搅局的人都是敌对势力,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舍小取大的大局观精神吗?”
夏绿蒂皱眉捂住了耳朵,将吵闹的电话声隔开,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很抱歉,这就是政治,虽然大家也都是成熟的政治家,但想要协调好所有人的利益,让他们暂时不追究你,也是需要花一点功夫的。”昂热悠悠点燃一根雪茄,依旧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沉思后,西子月问:“那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这些视频公开?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吗?”
“不清楚,但我想对方的真正目的大概没这么幼稚。”昂热望向窗外。
雨刚好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