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招呼王木匠、包打听走出小屋。
“九斤师傅,牛!”
“九斤师傅,真牛!”
王木匠、包打听一前一后跟在唐青后面来到市心街。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请我吃牛排?”
唐青回头白了王木匠和包打听一眼。
“不不不,我们跟九斤师傅吃大餐。”
“对对对,我们跟九斤师傅吃大餐。”
王木匠和包打听一个摇头一个点头,紧随唐青左右,但又不敢太靠近,生怕她生气。
“跟我是没有大餐可以吃的,看看,市心街还有哪家店开着?”
“九斤师傅,老张豆腐馒头店没关门。”
“嗯,豆腐馒头吃一笼还是不错。”
“你们先进去叫老张蒸几笼好,手工汤包也放几碗,我马上过来。”
唐青见自己的人民理发店门口站着两个人,没有进老张豆腐馒头店。
“你们两个活过来啦?”
“九斤师傅,阿拉……”
“我们,我们……”
“怎么?不是买别墅买的风生水起吗?买好啦?来请我去喝归屋酒?”
唐青没好气地怼上海阿姨和杀猪佬,其实她一出弄堂口就看到他们两夫妻站在人民理发店门口等她,她故意装作没看见。
“九斤师傅,阿拉对勿起侬。”
“九斤师傅,我们两公婆对不起你。”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满面羞愧跟唐青走进人民理发店。
唐青过去水槽边洗脸,边洗脸边说:
“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让你们对不起。”
“九斤师傅,侬帮阿拉垫付的医药费,阿拉还没给侬呢。”
“九斤师傅,侬当年帮我垫付的摊位费我也还没有给你呢。”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站在长排条凳边,不敢正视唐青。
唐青洗好脸,过去理发镜前梳头,没有回应上海阿姨和杀猪佬。
理发镜里的唐青看上去有些邋里邋遢,大妈头有些散乱,灰色圆领t恤被汗濡湿了半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松松垮垮,膝盖附近有好点污渍。
“九斤师傅,侬上次帮阿拉垫付的医药费一年多了,阿拉应该给侬算利息。”
“九斤师傅,你帮我垫付的摊位费四年多了,更应该给你算利息。”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怯怯地看着理发镜里的唐青,说话的声音跟蚊子叫差不多。
唐青一梳子一梳子梳自己的头发,眼睛只看理发镜里的自己,嘴唇紧呡。
“九斤师傅,阿拉……”
“九斤师傅,我……”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
“九斤师傅,可以吃了呢。”
“噢,好!”
包打听站在老张豆腐馒头店门口喊唐青,唐青答应一声放下梳子走出人民理发店。
“九斤师傅……”
“九斤师傅……”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追出人民理发店。
“去大毛家吊个丧吧。”
唐青抛下一句话,头也没回走进老张豆腐馒头店。
“九斤师傅,快吃,这么迟还没吃中饭一定饿坏了。”
老张见唐青进来,赶紧端上一笼热气腾腾的豆腐馒头。
“张老板,你今天怎么这么迟还不关门?”
“九斤师傅,大毛娘故去了,我想你说不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所以一直在店里等你。”
“张老板,谢谢你,那接下去这丧事饭就在你这里吃,菜么让孙胖子过来烧。”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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