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有可能,那要不伱们两個和我一起去医院?大家都是九斤师傅的朋友,我好事做到底,陪你们去做x光、ct、磁共振,把伤情查个一清二楚。”
“医生,那这样得多少钱啊?”
“不贵,x光只要几百块,ct也还可以,几千块。磁共振么,稍微贵一些,一个部位一般八、九百块,全身各个部位下来大概万把块吧。”
“啊?!那还是算了。”
“你不担心你有内伤了?”
“应该不会有内伤吧?我现在感觉身体还不错,除了,除了……”
包打听边说边揉了几下自己臀部。
“这样就好,那这位师傅的伤怎么办呢?”
眼镜医生指了指杀猪佬的膝盖。
“这,这,这,这真的是我踢的吗?”
包打听下意识地往后退。
“其他我没看到,你赖在地上的时候两只脚拼命踢杀猪师傅,我看的清清楚楚。”
唐青用电吹风抵住包打听的背,不让他往后退。
“那,那,那,杀猪佬,你、你、你真的很、很、很痛吗?”
包打听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问杀猪佬。
“包打听,刚才和你理论,我还没感觉到痛,现在这痛啊,简直要我的命。啊哟哟,怎么这么痛啊,还是死了好过!”
杀猪佬手捂膝盖,龇牙咧嘴,看上去痛苦不堪。
“杀猪师傅,你可千万不能死,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跳进剡溪也洗不清了啊?这、这、这怎么办啊?哎哟,我本来只是想过来告诉九斤师傅一声那李杂婆和王木匠的事情,没想到会和杀猪师傅无缘无故地讨相骂(讨相骂,剡城土话,就是吵架的意思)。”
包打听捶手顿足,懊悔不已。
唐青见包打听这个样子,心中直乐,你这个喜欢传递小道消息的人,不捉弄你一下,你不会长记性。可当她听包打听说过来想告诉她李杂婆和王木匠的事情,心里一惊。
王木匠的事情唐青不感兴趣,肯定是王半仙昨天晚上就被他们找借口匆匆忙忙处理掉了。
按照剡城旧俗,七月半,中元节,为鬼节,不能举行葬礼。如果在这前一天或者当天死了人,不但要多入中堂几天,还要为死者多做几天道场,这得多花不少费用。
从王半仙住的状况看,下一辈并不待见他,一个个巴不得他早死,死了自然不会给他办一场像模像样的葬礼,当然王心洁那个小姑娘除外,她是一个好女孩。
包打听一开始鲜笃笃地摇摆进人民理发店,唐青从心底里讨厌他,知道他肯定是来告诉她王半仙死的有多少惨,王木匠如何懦弱,在家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他的老婆和媳妇多么势利,不办丧事就将王半仙埋了……
谁要听包打听说这些?唐青本来就因为剃刀伤了王半仙而自责不已,早上起来那剃头箱又不翼而飞,心中窝火,杀猪佬捉弄包打听,她自然没有阻止。
现在包打听自言自语说还有关于李丽的事情,唐青忍不住过去询问他:
“李丽什么事情?”
“唉,九斤师傅,我还有心思说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自己连死的心思都有啊?”
“你大胆地说详细地说,这些事情不是事情。”
“九斤师傅,什么事情不是事情?”
“只要你好好地告诉我李丽的事情,你踢伤杀猪师傅的事情一笔勾销,刚才给你五十块钱照样给你。”
唐青边说边从眼镜医生手上拿过那五百元钱,二百五还给杀猪佬,二百五还给包打听。
“九斤师傅,这真的吗?你说话算数吗?”
包打听手捏二百五十元钱,精神头立马恢复到刚进来店里时候的模样,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你如果再啰嗦,不但这钱收回,你还得承担杀猪师傅的所有医药费用。”
唐青佯装要去夺回包打听手上的二百五十元钱。
包打听一见唐青要夺还二百五十元钱,一个摇摆,摇到店门口,边将钱塞进腰包里,边对唐青说道:
“九斤师傅,我一定详详细细、明明白白地告诉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啰嗦?!”
“不啰嗦!九斤师傅,那王木匠真是太窝囊……”
“谁要说王木匠的事情?说李丽的事情!”
“噢,好好好,九斤师傅,那李杂婆……”
“李杂婆?李杂婆怎么啦?”
包打听刚要说下去,老龙头睡好午觉,进来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