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杂婆,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病?这个时候怎么往家里带外人?”
“李杂婆,我告诉你,老爷子平时最注重自己的形象,你可不要瞎胡闹,给他抹黑!”
“老二说的没错,影响老爷子办丧事是小事体,破坏我们李家几世几代在剡城的良好形象可是大事,你这样做对的起列祖列宗吗?你这样做能让老爷子含笑九泉吗?”
“各位,你们请回吧,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我阿爸刚刚过世,家里人心情悲痛,没有精力招待你们,请谅解。”
“回吧,回吧!”
老人的两个儿子挡在门口不让李丽带来的那些人进房间。
“你们两个这么激动做什么?心里没鬼还怕各位领导来祭奠阿爸吗?”
李丽推开两位兄长,请那些人进屋。
“李杂婆,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你还不是想分家产吗?”
“李杂婆,我告诉你,家产你一分也甭想要!”
老人的两个儿子面对那么多外人一点也不收敛,气势汹汹警告李丽。
“伱们谁是李忠,谁是李诚?”
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女问道。
“我叫李忠,你是谁?怎么?想兴师问罪?”
“李杂婆,你叫那么多帮凶没用。我们知道你在剡城有一些人脉,但我们是大城市的文化人,你们小县城这种野路子吓不到我们!”
李忠、李诚两兄弟根本不把那妇女放在眼里。
“呦呵,大城市人?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小县城的人,那还死皮赖脸的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回你们的大城市去?”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到李忠、李诚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乱来,警察就在这里,信不信我立马报警!”
李忠后退了几步,李诚比李忠要骄横,与络腮胡子对峙。
“大毛,一边去,先听刘主任的安排。”
年轻警察说话。
“李忠、李诚,我是你们老宅居委会的刘菊花,你们先为李爷设灵堂,等一下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原来是居委会主任。
“灵堂我们自然会设,不用你多说。要不是你们进来,三柱香早已点完。”
“好好谈谈?有什么好谈?我们家不需要你们过来添乱!”
李忠、李诚嘴上没好气地回应刘主任,但还是过去将老人抬到外面客厅里。
剡城旧风俗,死去的人移动地方必须由死者子女抱头、捧脚。家里如果有好几个儿子,那由大儿子抱头、小儿子捧脚,其他儿子抻腰。如果只有一個儿子,那由儿子和孙子分别抱头、捧脚。如果只有一个女儿,那由女儿和女婿抱头、捧脚。
李丽已经和几个她请来的“材脚”布置好灵堂,就等李忠、李诚抬老父亲出来。
“材脚”,是剡城对专门从事殓尸的人的称呼,从字面上也能理解这个意思。材脚,材脚,棺材的脚。
“不能见光!”
唐青见李忠、李诚将老人抬到客厅时,没有遮住老人的脸,赶紧从剃头箱里拿出一块崭新的白毛巾盖在老人脸上。
按照剡城旧的风俗,家里有人过世,得让他(她)在客厅上首入中堂,停放两个晚上,供亲朋好友祭奠,到第三天选择吉利的时辰出殡。
虽然现在城里人大多在殡仪馆举办丧事,但也必须让死者入过中堂后再送到殡仪馆。
“李老板,你上香吧。”
一位材脚将三柱香递给李丽。
“你这个材脚懂不懂规矩?香怎么能有女儿先上?何况她是一个私生女!”
李诚过来一把推开李丽,从材脚手中夺过三柱清香。
“老二,你也不懂规矩吗?头香应该由大儿子上!”
李忠抢过李诚手里的三柱清香,点燃,面向老人的遗体拜了三拜。
“你们三位子女上过香后到这边来,我们先谈一谈。”
居委会刘菊花主任坐在客厅的一角,招呼李忠、李诚和李丽。
“谈谈谈?你有完没完?我说过,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参与!”
李诚一脸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