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持重!
不愧是朕的的内阁首辅啊!
景泰帝暗中点点头,很是认可陈循的意见,毕竟现在的他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可唯独藩王宗亲这一块他没有想过!
毕竟,这皇位本身是他哥的,奈何他哥不争气,自己才上位的,如果自己对藩王宗亲动手,这身后之名怕是不好看!
虽然老,但是陈循作为内阁首辅,资历又深,坐的地方距离景泰帝还是不远的,所以他看到的景泰帝朱祁钰的神态,暗道,这波稳了,果然要论揣摩圣意上,你商辂是赶不上我的,更别说王文和于谦这俩倔驴!
声音微微的提高一些,陈循依旧用自己那稳得犹如山岳的声音继续说道:“年初的时候,安远侯柳溥刚刚在广西平定了蛮酋,他是回来了,但是广西是需要安抚的,这今年的税赋就不用想了!”
“湖广总督石璞石仲玉与南和伯方瑛刚刚镇压了那两地的苗民,只余下南和伯方瑛对付平铜鼓藕洞苗民,而后这湖广的苗民安抚也是需要巨大的钱粮!”
“延绥寇贼要征剿,宁夏的孛来也要防备……”
“年初,陛下免了南畿去年的秋粮,赈济了山东的饥荒,然后有免了浙江遭灾税粮……”
“陛下,这襄王的建议真的不能考虑,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全国上下一十七位藩王,无数的郡王,还有侯爷,他们的封地虽然有很多虚封,但就以实封田地算,这也不是现在的朝堂能承受的!”
“固然,太子殿下说的对,以后发展起来,藩王宗亲肯定对大明朝的财政有巨大的影响,但是现在咱们要以大局为重!”
“无论是内忧外患俱在,请不要在给朝堂添一丁点的麻烦了,因为我们已经耗不起了……”
“无论是武清侯要征剿延绥寇贼还是安远侯要防备宣府大同边境,这都需要塞王们的支持,军国大事优先!”
“还请以大局为重,臣知道襄王来京对太子殿下来说颜面有失,但终究您成了皇太子,而襄王不过只是受召而来,这件事说不上谁对谁错,还请太子殿下给老夫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如何……”
说到这里,身为内阁首辅的陈循竟然站起来,对着朱见深深深的做了一个揖。
这特么的——
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吓人,他寒碜人!
朱见深没有办法,也只得站起身来,连连谦虚的回礼,似乎这事就这么完了!
于谦和王文都是那种倔脾气,直性子,甚至没多少的情商,但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摇摇头,因为他们知道,陈循说的对,大明朝廷现在也不容易,宜静不宜动!
商辂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见深和景泰帝朱祁钰,缓缓的低下头,没有说任何话。
老天官王直王老爷子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风轻云淡的端起茶盏,轻轻的饮了一口,慢慢的品味着这皇宫内的茶到底是个什么味。
景泰帝朱祁钰这个时候也站起来,对着礼部尚书胡濙说道:“就按照陈阁老的话去做,这襄王交给洁庵先生了,您德高望重,又是五朝元老,曾经还教导过襄王,想必襄王还是会给您面子,撤回着奏章。”
礼部尚书胡濙苦着脸站起来,拱手应了一句。
一摆衣袖,景泰帝朱祁钰走的很快,就跟后面有人要咬他尾巴一样。剩下的大臣们也都是相互看了一眼,便起身,装模作样的对着皇太子朱见深殿下拱手告辞。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朱见深还有点没明白过弯来——
他们都不傻,也都知道自己的说的理由,可最后为什么就选择了和稀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