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那一声锣响,不然湖边的商队护卫不可能这么早就发现敌踪。
但一看远处火把亮如长龙,而且还来的那么快,商团顿时慌作了一团。
只看灯火就知来敌不少,至少二三百。再听蹄声就能断定来的十有八九是胡骑。而商队护卫就只有三十多,其余全是车夫,怎可能是敌手?
彭方曾率乡丁戍边,也算是打过仗,见过血的,又常年出塞,经验很是丰富。当即就令护卫据车阵御敌。同时唤来亲信,让他上山寻郭景求援。
但看到山坡上漆黑一片,不见半盏灯火,彭方的心当即凉了半截……
……
左右不过两里地,胡骑来的很快,前后不到半刻就将商队围了个水泄不通。胡兵也不靠近,只是在车队四五十步外转圈,边转边向车阵抛射。
乍一看来敌足有两三百,又见胡敌射箭,三十余护卫更是惊慌。也不等主事下令就拿起了弓回击。
彭方又惊又怒,抄起皮鞭就一顿乱抽。
即便是臂力强劲的弓手,至多连射十一二箭后就会力竭,到时胳膊软的拿刀都费劲,遑论拼杀?
胡贼就是料定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制造恐慌,引诱商队护卫射箭。等护卫力竭,胡贼就会一拥而上,以最小的代价破开车阵……
都骨站在最外围,但他身体高壮,骑的又是大马,所以看的很是清楚:被部族围在中间的这支商队就只有五六十车货,何来的百驾?
他稍一思忖,又转过头,往不远处的山坡上望去。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又无月光,山上幽黑寂静,都骨只看到残燧像一只怪兽踞坐在山顶上,除此外再看不出半点异常。
“方才翻出山谷,我好似看到山上起过灯火,但此时为何如此之静?”
“百长,我也看到了,山上确实起过灯,且为数不少……”
“我也见过……”
听麾下七嘴八舌,确定无疑,都骨脸色一沉:“将那汉将唤来!”
也就片刻,亲信就将负责带路的军将带来。
“你家头领称商队足近百车驾,皆悬彭氏商旗,到底看清了没有?”
“商队出南边墙时,我亲自数过,帛、麻、陶、油等车五十有七,粮车三十有八,还有一驾厢车,共九十六驾,怎会有错?”
“那眼前为何只有五十余?”
军将眺目望去,大致一数,顿时张口结舌:竟真的少了一半,但自己怎会数错?
都骨咕囊了一句,骂的应该是废物之类,而后大手一挥,像赶苍蝇一样将汉卒撵了下去。
“该是那汉将怕露行迹,未敢近前观望,所以不知这是两支商队,而非一支……”
都骨稍一顿,又往山上一指,“剩下的十有八九就藏在山上。不过莫要声张,让他藏着就是,等攻下了湖畔这一支再料理也不迟……”
……
就离着百多步,胡贼的火把还点的贼多,十多号人朝着山上指指点点,郭景眼力再差也能看的到。
“怕是藏不住了!”
“我就没想藏!郭景,令兵卒点灯,再传令耿立,让他率五十骑兵下山。最好以缰连马,以免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