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经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腿还是软的。
毕竟熬夜打游戏确实有些伤身体,而六旗游乐场的过山车也非常刺激,听说芝加哥也有,到时候可以多去玩两次。
老唐也是尽职尽责地带着路明非四处乱逛,托这位赏金猎人的福,路明非确实见识到了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比如纽约市里的毒虫与帮派之类的。
至于安德的嘱咐,完全被老唐与路明非抛到脑后,对于这两个网瘾少年来说,女人哪有游戏好玩。
其实路明非也从老唐嘴里知道了安德的要求,但自己好不容易保留了十八年的纯阳童子身,怎么滴都得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能这么简单地交出去。
而这一个星期的游玩也让那些执行监视任务的专员们认识到了这个新来的S级学员,他那种不同于一般混血种的气质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现在执行部已经在讨论是否要换个弱受气质的男性接触老唐,不过最后由于艾玛专员的强烈反对,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顺带一提,最后的赌局谁都没赢,庄家通吃。
路明非在一个星期的放纵后,逐渐调整好心态,拿着早就买好的车票坐上列车,从纽约一路赶往芝加哥。
在火车上待了一晚的路明非在清晨出了站,那天的天气意外地很好,蓝天白云,而自己拉着箱子,即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CC1000次列车的车票,但列车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班列车,无论是时刻表还是电子屏幕上都没有这班列车的身影。
路明非泄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盘算着等一下是去麦当劳搞个汉堡当早晨,还是去星巴克买杯咖啡。
他随手拿出自己的票,黑色的票身上带着银白色的花纹,比起普通的车票,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CC1000次,到底在哪啊?”
“你也是新生吗?”
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耳边响起,是熟悉的母语,虽然带着一点口音,但无疑让他抓住了救命稻草。
路明非感到一阵灵魂的颤栗,他居然在异国他乡的芝加哥听到了汉语,真是雪中送炭,而且看起来他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路明非缓缓地抬头,入眼是一节如雪般白的脖颈,村上春树在《舞舞舞》中写到:
“说来奇怪,女性的脖颈竟如年轮一般秩序井然地记载着年龄。何以如此我不得而知,其间差别我也无法解释准确。反正少女有少女的脖颈,成熟女子有成熟女子的脖颈。”
而路明非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当年看过书中的文字,那雪白的脖颈充满青春的气息。
再抬起头,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如洋娃娃一般,金黄的头发与碧蓝的瞳孔,让路明非一时间怀疑自己遇到的只是一尊人偶。
“你也是新生吗?”
那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应道:
“是……是的,我叫路明非,你汉语说得真好。”
“zero。”
女孩吐出一个单词,路明非有些不明所以,没事说个零是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Zero。”
路明非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自己多年来的交际经验有些不够用了,正当他想要找些话题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
一个穿着列车员制服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零看了路明非一眼,拉着他向那个列车员走过去。
“跟我来。”
路明非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孩子,任由零牵着自己的衣服,把他拉到列车员面前。
那人站在人群中,但人来人往的游客全都对他视而不见,就像……一个鬼魂。
“新生,零。”
零点话很短,列车员看了她一眼,向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