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卡塞尔学院的钟楼里,这个小小的房间被收拾干净,曾经贴在墙上的让人血脉喷张的海报被遮挡起来。
一张圆桌,一口铜锅,安德几人围坐在火锅旁,正享受着羊肉的鲜嫩。
曼施坦因教授坐在一张中式的靠背椅上,手里拿着筷子,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那洁白的光头上布满了汗珠,在室内的灯光下看起来分外惹眼。
一旁的路梨正享受着安德的投喂,吃相有种与她娇小的身躯不符的狂放,就像是年幼的雏龙在撕扯着猎物。
芬格尔坐在一旁,同样化身为干饭人,毫不客气地把一旁切好的羊肉整盘整盘地丢到锅里,十来秒后就把那还带着血丝的羊肉捞出,像面条一样吸入口中。
而曼施坦因的对面,坐着自己的父亲,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绰号守夜人的炼金导师: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今天下午,曼施坦因刚刚教训完两个违反校规的学生,自己这位不负责任的父亲就找上门来,说是有场家庭宴会,一定要拉上自己参加。
曼施坦因的诞生是个意外,很可能是他这位风流成性的老爹在某次喝醉后的产物,高血统的混血种想要拥有孩子并不容易,当时的守夜人也没想过自己会多了个孩子。
之后,曼施坦因的母亲,一位德国第一代移民生下了一个孩子,当他逐渐长大,某种特殊的孤独如影随行,他感觉自己与其他孩子格格不入。
而更困扰他的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声音,每天脑子里都在开一场摇滚音乐会,就像漫画里超人觉醒的超级听力。
这是他的言灵·蛇在四处爬行,不受控制地为他的主人收集着信息。
但可悲的是曼施坦因没有觉醒超人的力量,而是被那纷繁复杂的声响逼得发了疯,而那金黄的瞳孔又太过引人注目,于是在那年秋天,美国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多了一位精神分裂患者。
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是一座臭名昭著的屠宰场,进入其中的病人几乎没有机会完整地跑出来。
而美国军方在二战时见识到混血种强大的力量后,也动起了研究的念头,地点正是这座精神病院。
在那个年代,正是美苏两国冷战的时期,来自一战与二战的疯狂还未消退,一部分精神病学家毫无顾忌地对患者进行着实验,包括脑桥分离,脑前叶切除等。
“加大电流!”
那种痛苦的感觉,医生冷漠的声音依旧会在曼施坦因的噩梦中出现。
但幸运的是,当时曼施坦因年纪还小,或许是为了让实验体多活一些日子,那些家伙没有在他身上做太过分的事情。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对母亲的思念与旁边房间的孩子,自己的好友:古德里安。
后来,昂热找到了他们,在经历了一系列波折后两人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学习,并在毕业后留校任教。
那天曼施坦因刚刚过完五十五岁的生日,结束了生日派对的他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袍准备进入一天的睡眠。
但门铃响了,一个握着酒瓶的人站在门口,他看上去四十来岁,比曼施坦因更加年轻。
他粗暴地把一只玩具熊塞到自己的手里,打了一个带着酒臭味的嗝,结结巴巴地说道:
“生日快乐……”
“我的儿子!”
一个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在他五十五岁生日那年,突然多了一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