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吗?
面对洪承畴对自己的各种算计,杨振终于忍无可忍了。
袁进麾下的那一支水师,早就是杨振势在必得的一支力量了,岂能再叫洪承畴给拿了回去?
这次到京师去,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崇祯皇帝的面前明确提出这个问题,其实是想模糊处理。
因为袁进及其所部水师力量,已经在实际上归他所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若是主动提出归属的问题,反倒会立刻引起当时在场的洪承畴的反对。
但是没有想到,洪承畴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不过,洪承畴既然主动向杨振提起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洪承畴的手里,显然也没有崇祯皇帝对袁进及其觉华岛水师的明确旨意。
如果有这样的旨意,恐怕洪承畴就不会跟自己商量着办了。
所以,知道这一点的杨振,面对洪承畴的质问,表现得同样十分硬气。
洪承畴的手里有没有尚方宝剑,杨振不清楚,但是杨振的手里却有崇祯皇帝许他便宜行事的手谕。
“杨都督喝口茶,喝口茶水,有话好好说吗?”
洪承畴的后堂之上已没有别人,只有洪承撰这个族弟在那里伺候茶水。
他见洪承畴与杨振彼此瞪着对方,相持不下,眼看就要谈崩,立刻端着一盏茶水递给杨振,帮着打圆场。
毕竟,眼前这两个人物谈崩了,对谁都不利,尤其是对初来乍到的洪承畴更不利。
而洪承撰满脸堆笑地端着茶水过来,也让杨振突然想起了还有要事有求于洪承畴,当下接过了茶盏,小心翼翼地低头喝起了茶水。
洪承畴见状,似是想清楚了与杨振谈崩的后果,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金海伯今后作战,对水师多有借重之处,这一点,本部院当然知道。可是辽左之地数万大军,加上商民百姓随军眷属,将来恐不下二十万众。而觉华岛水师,却担负着半数以上朝廷粮饷中转之重任。
“金海伯若这样拿去,却叫辽左军民如何安心备虏?为辽东大局计,金海伯此举,还是另当从长计议为好!”
杨振见洪承畴仍然没有松口,当即放下茶盏,对他说道:“呵呵,洪督师此言差矣!金海镇也是朝廷的金海镇,兼且直属圣上。觉华岛水师袁进所部编入金海镇,驻守西路,驻地仍在觉华岛,汛地仍为关宁松锦之海岸。何来叫我拿去之说?”
杨振当然知道洪承畴话里话外的意思,同时也知道洪承畴的忧虑所在,但他对于这个事情,不能松口。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若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洪承畴也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当他再次否定了洪承畴所说的话以后,紧接着就又说道:
“海上水师归我金海镇,陆上兵马归你督师府,至于觉华岛上的屯粮城,还有笔架山岛上的屯粮城,则是归属户部督饷衙门,此事早已清楚明白。不过呢——”
说到这里,杨振见洪承畴面沉如水,十分不悦,马上转换了语气,说道:“不过呢,觉华岛,的确是辽西粮储中转之重地,觉华岛水师,也的确担负着一定的粮草输送之责任。
“至于我杨振,更不是那种完全不通情理的人,觉华岛水师虽然归我金海镇调遣,但是其承担之粮草转运任务,今后照样承担,这一点不会改变。
“到时候督师府商之于山海关兵部分司,分司一纸令下,莫说是他袁进,就是我,也绝无二话!”
杨振说完了这些,见洪承畴捋着胡须不说完,仍在犹豫什么,当下继续说道:“洪督师你看这样如何,你我皆退一步,相忍为国,觉华岛水师虽然属于我金海镇西路,但是冬春驻金州湾,夏秋驻觉华岛,驻觉华岛期间,乃夏秋粮饷转运旺季,督师府可就近调遣,但需经过我金海镇同意。这样,如何?”
这已经是杨振愿意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若洪承畴还是不同意,那杨振就翻脸,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就算官司打到朝廷上,杨振有陈新甲、王德化这些人帮衬着,未必就会输给了洪承畴。
“本部院有两个条件,若你金海伯同意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办!”
洪承畴沉默良久,最后终于开口说话了,既没有直接同意,也没有当场拒绝,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杨振见状,也不想再争执下去,便说道:“督师大人请讲!”
“其一,本部院要在觉华岛上请设觉华岛副总兵一员,冬春季节,海面封冻,觉华岛十分危险,袁进率水师移驻金州湾,本部院无异议,但是在此期间觉华岛上的防务,屯粮城的守御,却要交给守岛的副总兵!”
“这个——”
杨振听了洪承畴的话,还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就被洪承畴打断了。
“其二,朝廷户部郎中袁枢,督饷有功,本部院拟请朝廷褒奖升迁他处,另请他人出任督饷郎中,希望金海伯谅解,不要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