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水师营是水师营,先遣营是先遣营,但是自从上次救援松山开始,咱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此时自也不能再跟兄弟你说两家话!
“哥哥我虽然不在你先遣营的编配内,但是先遣营的事儿,就是哥哥我的事儿,哥哥自是惟兄弟你马首是瞻!大事小情,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进说到这里,突然抱拳躬身,冲着杨振施了一礼。
杨振见状,心下明了,连忙上前扶住,哈哈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将来若是没有大哥鼎力襄助,弟弟这个先遣营也怕撑不起来啊!就是能撑起来,也怕担不起守卫松山,征东平虏的重任呐!
“胡长海、高成友那里,你也可以私下里问问,若是他们有心归在你觉华岛水师营的下面,弟弟我同样高兴!咱哥俩是一家人,胡、高二部要是愿意到你那里,做弟弟的绝无二话!”
杨振笑着把话说到这里,袁进听了连忙摆手说道:“别!别!别!兄弟!哥哥可没有此心!就是他们之中有谁存了此想,哥哥也会劝他奉你号令!”
袁进有没有此心,杨振不知道,但是他两世为人,他可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好,尤其是袁进这样的老江湖。
要想大家长长久久,那就必须有利可图,最好是利益均沾,若是什么好处自己都独占了,那这些人跟自己非亲非故,必定长久不了。
但是面对聪明人,这些意思点到即止就行了,也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了,而且有时候有些话说得太明白了,反倒不好。
想到这里,杨振连忙笑着岔开话题,对袁进又说道:“俞三哥那里,我明白了!就这几日,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谈谈!剩下那几位呢,哥哥如何看?!”
袁进见问,寻思了片刻,然后说道:“胡大海、高成友两个,现在不太好说!再看看吧!至于胡大宝这小子嘛,虽然有点滑头,但毕竟还是年轻,他拐弯抹角也是询问,但是每到关键处,却又总是遮遮掩掩,闪闪躲躲,不肯亮明态度。
“依我看,要他跟着你回松山,恐怕有些困难!但若是将之就地收纳,只令改旗易帜,打出征东先遣营的旗号,今后只听号令调遣,不必跟去松山,我料他当是没有多大问题!”
听到这里,杨振冲着袁进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了点数,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站在盖州南门的城头上,往北眺望。
此时的盖州城里四处火起,已经全乱做了一团,呈长方形的四面城墙之上,已经没有了鞑子守卫的身影,想来此时已经下城迎战去了。
东门、西门的方向并没有成片的火光,城门似乎也没有被从内部打开,看不见有人打着火把逃亡。
唯有约莫两里地外的北城门瓮城处枪声激烈,爆炸声不断,当是仍在激烈的交战争夺之中。
杨振摘掉了那顶丑陋的鞑子斗笠凉帽,站在一个高处往北眺望,正自担心着北城门的战事,这时,突然听见一直跟在身边的仇震海说道:
“总兵大人!卑职仇震海,心里有些话想对大人说,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振、袁进闻言,都是回头看着他,此时的仇震海一双虎目看着杨振,却是满脸的欲言又止。
杨振回头见他如此模样,冲他点点头说道:“仇老兄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个什么,既是心里有话,当然是讲出来为好!”
杨振说完这话,心里想着,仇震海自从投效自己之后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这一回怕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请托自己了。
杨振正想着,就听仇震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拱手说道:“卑职投效大人帐下,时间虽然短暂,但对大人钦佩敬仰之情发自肺腑!方才听见大人与袁参将所言种种,卑职心生感触,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征得大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