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说完还是没得到回应。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底气资本还不够,人家或许根本看不上眼。
特别是今天见了面,顾行则给她的那种压迫感让她更这样觉得。
但凡事总要迈出去一步才知道行不行。
她紧握着杯子,心跳在流逝的一分一秒里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加速。
手腕的疼痛有些加重,她忍不住动了动,大拇指带动手腕转了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咔”。
顾行则的视线精准落在她手腕上,伸出手去:“手,我看看。”
“……没事。你要同意吗?”她急着询问答案。
“别急,我会回答你的。枪的后坐力会让你整条手臂变得麻木,处理不当的话拿筷子都难受。手伸过来。”
云姝迟疑着伸出右手,对方的手掌也大,带着干爽的粗糙感,触碰不讨人厌。
然后他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虎口像原本就该拼接在一起的结构,紧紧咬合着。
这样的接触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往后缩了下,却没挣脱。
顾行则动作并不暧昧,力度适中地按揉着她的拇指肌肉和手腕,同时神色自然地说起刚才的“合作”。
“你怎么想到要提这件事的?没有合作,我不是也在帮你?”
“我只是觉得,双方能共同得到利益的办法,也是维持关系的最好办法。我总不能一直让你无偿帮忙,人情欠多了不好。”云姝勉强专注着回答。
她不敢动那只手,被他揉捏的手心都仿佛窜上来一阵火,烧得她跟要冒烟的木炭似的。
“这样啊。”顾行则却好像只是在服务客人的途中和客服闲聊一样,动作十分理所应当。
说出的话也一针见血:“你想把我们的关系定在合作人身份上。”
他们的关系…他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手在对方手里捏着,她就连人家说的每个字都觉得带着火烧火燎的烫意,要掰开来揣摩才能降温。
“你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她又挣了下手,这下抽出来了,“谢谢,我觉得舒服多了。”
对方很顺其自然地收回手,横臂搭在面前桌上。
“不想欠人情,同时想光明正大得到更多帮助?”
他谈话的姿态不像周京墨那样,看人时仿佛事事皆在掌控,而是更随意。
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分心,她很清楚地认识到,只有集中注意力,拿出更让他感兴趣的交换条件,才能从他手上撕下来一块想得到的利益。
云姝舔了舔嘴唇,屏气点头。
“对。我想得到更多帮助,不只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
“具体是哪方面?入侵他的电脑拿到监控,打开他的保险箱拿到绝密资料让他失去一家公司?”顾行则给出可以两条可以想象的路线。
然后接着说:“前者恐怕不可能,后者更不可能。”
说完抬起手臂,手指随意碰了碰她握住的水杯,像继续在进行谈判一样很自然地接上一句无关的话:“喝点水,过敏才好,医生应该说了要多喝水?”
强迫自己聚精会神的云姝,差点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他这套动作太行云流水理所应当,仿佛每个人在谈判时都会在中途加上一句“喝点水”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