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省,由南郡向西至古秦省,其中间分别是安陇、楚宋、昌黎。
南郡去往安陇,并不远。
只是南郡太小,而中原又太过繁华,凡是能去乡逃郡的人,几乎都不会去安陇。
不过还好,多少还是有些商队会经过南郡。顾玉成与王之韦二人等了三天,便等到一趟安陇本地商队,要回安陇。
顾玉成二人与商队人在驻马打尖时闲聊起来。
与顾玉成、王之韦坐在一桌子的是一老酒鬼,悟道境,看不穿真实境界。
商队人皆呼他诨名杀酒佬,据说是这老酒鬼敞开喝能把酒全都给杀了。甭管酒有多少,片甲不留。
至于老酒鬼真姓名,老酒鬼自己也记不得了。
醉眼朦胧的老鬼仰头躺在椅子上,也不想搭理顾玉成与王之韦,顾玉成于是将自己那份酒推到老者面前,老者立刻带着双颊红光,突进到酒壶面前,双眼精明放光“说吧,你要做啥?你说。”
顾玉成见状,很是欢喜,不愧是老酒鬼。
顾玉成恭敬问道“我二人皆是外地之人,打算走一趟南三省,然而不知道任何南三省的事情,还望前辈指点一番。”
老酒鬼举起酒细饮一口,润润喉“南三省的事情,我只晓得安陇一省。别的我也说不了。”
“那也可以。”王之韦连忙将自己那一份酒递了上去。
睨眼的老头立刻咧嘴笑了“嘛,那我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喽。
单说安陇,安陇的名字,来的比省这个区域划分早的多。据说是老家族谢家第一代老祖谢在己取的名字,陇代指垄,也是代指垄间耕耘的平民,安陇就是安民。——谢家在安陇的名望,大概就是这时有的。”
谈到谢家,其他酒桌上的人,神情有些古怪,气氛也变的不对味了。
老酒鬼哪里管,拍着肚皮舒气道“安陇有这么一句话‘谢三路,杨三路,安陇再无一氏族。’”说完这话,老酒鬼又打了一个酒嗝“安陇有六路,谢家裕丰渡、空山、迎天三路,杨家拒外、困地、横槊三路。在安陇省,谢家是很受欢迎的——杨家的风评,啧,就很差了。”
这时,气氛降低至了冰点。
连顾玉成二人都感受到不对劲,顾玉成颤微着问“杀酒…你不会是杨家人吧?”
杀酒佬立刻摆手“哎!怎么说!我怎么可能是杨家人?”
“那…你是?”王之韦试探道。
杀酒佬立刻笑道“我就是认识杨家一个人罢了。——不过这个商队倒是杨家的。”
顾玉成悬着的心还未静下,又被吊起“什!什么?”
杀酒佬吧唧吧唧嘴“是啊,我认识杨家十八众的黄无啄。所以经常待在杨家各种商队里,混吃混喝嘛,尤其是混一口酒——不丢人!”
杀酒佬说完话,便自顾自喝起酒。
而顾玉成二人则缓缓看向周围众人,只见众人都颇为愤懑的怒视着杀酒佬。
杀酒佬丝毫没察觉。如死猪般。
顾玉成与王之韦都缄默了。
这时一人猛然站了起来,狠狠看向那杀酒佬,杀酒佬却昏昏然,好似睡不醒般。
身旁的人连忙摁住“算了,好歹也是咱杨家人。”
来者气喘呼呼,最后还是止住了。
杀酒佬没什么事,却连带着顾玉成二人被恨屋及屋,一并被杨家商队的其他人给疏远了。
二人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到了安陇也是赶路,离开南三省就去古秦省,这一路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停顿。
只可惜这是人心预估,世事无常,岂能常如意?
顾玉成、王之韦与那杨家商队进了安陇拒外路最北的拒外城,便遇到突发情况。
还未进拒外路,那杀酒佬喝了口酒后,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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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嘴“水藏锋,味忽烈,刀切斧剁…这是,有杀气……”杀酒佬的眼神凌厉一刹。如鹰隼般。
一旁一名杨家人嗤笑道“杀气?老头子你是没睡醒吧?哪来的杀气?这拒外城可是咱杨家的地盘!”
杀酒佬也不辩驳,撅撅嘴,继续眯眼假寐。
很快,来到城门下。
一股血气弥漫起来,顾玉成心尖猛颤,面色几变“这是!精血!没有错,这股味道,是人的精血!”
杨家商队也闻到血气,听顾玉成此言,连忙问道“你确定这是精血?小子!”
顾玉成庄重回答道“我绝不会忘记,一个人精血的味道。”
见顾玉成如此认真的回答,杨家众人也打起精神来。
拒外城,可是杨家的地盘。
自家关门口,被人剖杀出一股精血之气来,很难不让人心弦紧扣。
杀酒佬蹲在众人之侧,靠在顾玉成近处,眼露精光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猛然看向杀酒佬,杀酒佬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顾玉成未看出任何端倪。
“好小子!好锐利的洞察力!”杀酒佬感慨道。
下一刻,城头走出一青年男子。
杨家众人见之,立刻大喊道“皇矣公子!是我们!我们回来了!”
青年张目凝望,旋即回头吩咐几句,城门便被打开。
一行人很快便涌入城中,杨皇矣迎上前“都回来了?”
商队为首之人立刻回复道“都回来了!这一趟,收获颇丰——不知公子,出了什么…”
杨皇矣冷冷一指“自己看!”
众人连忙顺着指锋望去,旦见一名男子斜耷拉个脑袋,腹部贯穿,被挂贴在那城墙上。
精血之气蜂蛹着从男子腹部流出,弥漫整个城中。
商队看了片刻,便有人惊讶喊出“这!这是?这是谢无会?!”
杨皇矣冷冷一笑“是,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