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是担心锡勒人会骚扰贸易场?”
“我已经去过真羽部,和他们谈妥。”秦逍笑道:“以后我们的战马都将由真羽部提供,所以至少在目前,草原上的锡勒诸部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
轩辕冲更是吃惊,这时候心下对眼前这位年轻人更是钦佩。
“我是担心辽东军狗急跳墙。”秦逍目光冷峻,淡淡道:“所以必须做好防备,你辅佐顾将军,要将贸易场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确保贸易场顺利发展。”感叹道:“这不但是为了黑山的百姓,也是为了龙锐军的血液不会断绝。龙锐军要在东北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将血管掌握在自己手中,虽然目前龙锐军的后勤供给是朝廷提供,但未雨绸缪,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血液来源。”
轩辕冲亦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明白秦逍话中深意,点头道:“爵爷,属下前来广宁,便是想亲自向你道谢。既然已经见到爵爷,爵爷也有了嘱咐,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属下今日就返回黑山,只要属下这条命还在,谁也动不得黑山贸易场分毫。”
“如此也好。”秦逍道:“江南的西门先生主持修建贸易场的事务,到时候你们多照顾就好。”
轩辕冲又是一礼,再不多言,转身退下。
秦逍走到门前,目视轩辕冲离开,只等到轩辕冲背影消失,屋子站在门前,望着院外怔怔出神。
这些日子他睡眠不多,即使是昨晚回来的途中,也是在车中与蓉姐姐温存许久,此刻却并无倦意。
他心中此时所想,却是贸易场开设之后的事宜。
他从西门浩口中知晓,阜城贸易场的税赋由安东都护府的户部清吏司掌管,辽东军利用户部清吏司,源源不断地从阜城贸易场吸取血液,而户部清吏司有权过问东北四郡的赋税,那么黑山贸易场一旦设立,依照律法,户部清吏司不但有权过问黑山贸易场的事务,而黑山贸易场的赋税也将由东北户部清吏司来收取打理,甚至在法理上还挑不出毛病。
秦逍当然不可能为他人做衣裳,更何况是做好了蛋糕送给辽东军。
所以他往京都送去的折子里,不但谏言招安黑山匪,另一项重大的事宜,便是在黑山开设贸易场,而且谏言户部委派官员前来东北,直接管理黑山贸易场的事务。
东北户部清吏司既属于安东都护府所辖,在名义上,更是直接隶属于京都户部之下,户部直接派人来,当然可以将东北清吏司晾在一边。
秦逍知道,因为辽东军的存在,户部就算想插手东北赋税事务都没有机会,自己的折子,正好给了户部伸手的机会。
只要户部官员一到,龙锐军就可以将东北户部清吏司拒之门外,让东北户部清吏司没有机会插手黑山贸易场。
秦逍想的很远,甚至准备好了与朝廷做一个交易,那便是江南的军饷直接入国库,而贸易场的赋税添补军饷之缺,贸易场初期的时候,赋税如果不足,江南只需要弥补军饷的差额便好。
其实他心里清楚,朝廷对这样的交易肯定求之不得。
本来之前国库从东北四郡就得不到多少赋税,阜城贸易场的收益更与国库没有任何关系,而江南的军饷一项也不会入国库,一旦黑山贸易场开设,户部派员来打理,贸易场赋税补贴军饷,江南只需补差额,那么还有一大笔银子可以进入国库,无论怎么算,朝廷肯定是增加了收益,有益无害,这样的便宜好好事,朝廷当然是不会拒绝。
户部的官员如果早早抵达,甚至参与黑山贸易场的筹建,那么龙锐军控制黑山贸易场就披上了一层合乎法理的外裳,这对龙锐军当然是大有裨益。
只是大理寺、刑部和吏部都派了官员前来,唯独户部的官员迟迟没有抵达,这让秦逍失望之余,心下还是有些忐忑。
他知道国相不但掌理中书省,而且还兼着户部尚书之职,户部直接由国相夏侯元稹控制在手。
户部官员迟迟未到,难道是国相从中作梗?但此事与户部有益,夏侯渊这边是老糊涂,也不至于阻拦这件事情。
秦逍走出大门,抬头望向西边的天幕,心中却是在寻思,国相夏侯元稹到底在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