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中行登野摇头道:“当年神师提过内剑,我没有太在意。这次苏宝瓶打出内剑,我才知道神师后来真的创出了内剑神功,手中无剑,却化气为剑,这确实是将自己变成了剑。”
乙支元磐神情凝重,道:“秦逍在三天之内突破入五品境,而且学成了内剑,这.....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孩子的天赋之高,是我此生所见最高。”中行登野自然不知秦逍早就学会了赤心真剑,看着乙支元磐道:“不过他突入五品,并非三日之功。境界突破,需要养气修元,将内气与周身经脉相融,从来不是一夕之功。如果内力修为底蕴太浅,想要突破境界简直是痴人说梦。”顿了顿,看着乙支元磐道:“当年你在四品境停滞不前,就是几处经脉无法与内气融合,我点拨过后,你天赋过人,参悟了其中的玄妙,想不突破也不成。”
乙支元磐道:“大婆娑罗,你说他突入五品境不是三日之功,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登船的时候,我就从他的气息知道他入四品境的时日并不长。”中行登野缓缓道:“至少三五年内,绝无可能突入到五品境。可是今日情状,已经可以断定,他的内气并不弱于你。”
乙支元磐皱起眉头,疑惑道:“三日之内,就能达到三五年之功,这怎么可能?”
“移经通脉!”
乙支元磐一怔,显然对这门功夫并不清楚。
“苏宝瓶为了胜我,煞费苦心。”中行登野不甘道:“他利用移经通脉之法,传功给秦逍。今日我见他气色不好,还以为是年纪大了,这三天没有好好休息才会那般,后来才明白,他竟然传功于秦逍。”
“传功?”乙支元磐吃惊道:“大婆娑罗,你是说.....?”
“不错。”中行登野不等乙支元磐说完,已经点头道:“移经通脉传功,是将自身功力移到另一具躯体内,而且移传的是多少年修为的真元,移经通脉过后,真元内气便永驻另一具身体内,无法恢复。”
乙支元磐显出骇然之色。
他知道真元内气是练功者的命脉,不是普通的内力劲气,秦逍打出内剑,虽然会耗损内力,但只要休养一阵,便可恢复,而真元内气则是催动内力的根本,境界的突破,就是养气修元,练的是真元内气。
真元内气就宛若普通人的呼吸之气,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了呼吸之气,便可以以气聚力,普通人体力损耗,吃顿饱饭睡上一觉便可恢复,可是若无呼吸之气,也就到了生死边缘。
乙支元磐当然也知道传功之说,但觉得这不过江湖野闻而已。
想要传功,首先自然需要传功之法,这种传功之法本就是罕见无比,放眼江湖,也找不到几个将自身真元内气传入另一个身体的方法。其次传功之人的修为也必然是极为高明,传功需要控制真元内气的稳定,如果自身内力不够浑厚,定力不足,传功之时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两具躯体都可能经脉尽毁当场毙命。
最要紧的是,一名武者踏上武道之路,自然是毕生都在追求境界上的突破,为了谋求境界提升,多少人不惜一切代价,也正因如此,江湖上哪怕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都会引来无数人的争抢,为此多少人鲜血遍地。
没有谁会将自己苦心修炼的真元内气传给别人。
这不但是人性所定,而且即使胸怀广大,愿意将自己的真元内气传给其他人,结果很可能是传功之人真元耗竭而亡,这真元内气与人体的鲜血一样,损耗太多,虚弱不堪,一旦过量,精力衰竭,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乙支元磐听得苏宝瓶利用移经通脉之法传功给秦逍,只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
他知道秦逍与苏宝瓶没有什么渊源,苏宝瓶甚至亲口说准备取秦逍的性命,这样的关系,苏宝瓶怎可能不顾性命之忧,将自身的真元内气传给秦逍?仅仅是为了让秦逍取胜?
苏宝瓶是出家人,对胜负的执着肯定不似中行登野这般。
有言在先,秦逍就算输了,留下的也只是秦逍,苏宝瓶可以自由离去,这种情势下,苏宝瓶根本没有必要竭尽全力,更不可能以耗损自身的真元内气为代价,帮助秦逍取胜。
“大婆娑罗,苏宝瓶真的传功给了秦逍?”乙支元磐虽然明知道秦逍的内功突飞猛进,却还是难以置信苏宝瓶会这样做。
中行登野微一沉吟,片刻之后才道:“能助秦逍突入五品境,苏宝瓶至少也耗损了三成的真元内气,他的修为恐怕已经跌落到七品境了。”抬手揪着头发,烦恼道:“你若不能在明早之前进入六品境,必会败在秦逍手底。”
乙支元磐握起拳头,眸中显出寒意,低声道:“大婆娑罗,如果苏宝瓶跌入七品境,就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亲自出手将他击败,如此一来.....!”
“混账!”中行登野赫然抬头,怒道:“大磐,你怎能有此想法?我与他有言在先,让传承人出战,难道说话像放屁?他就算跌入中天境,我也不能对他动手。他传功给秦逍,那是为了履行和我的约定,让自己的传承人能够一战之力,我若趁人之危对他出手,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乙支元磐见得大婆娑罗动怒,急忙跪倒在地,告罪道:“是大磐糊涂,求大婆娑罗降罪!”
“必须说话算话,否则与禽兽有什么区别?”中行登野冷冷道:“我要胜他,就要光明正大。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顿了顿,冷哼道:“他懂得移经通脉,难道我不懂?”
乙支元磐一怔,明白过来,显出愕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