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赵元开还敢如此挑衅血皇谷,甚至选定时日直接亲自登临,那岂不是等于送死啊?”
此时,拄拐老人也沉默了。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赵元开要瞒着他们二人,而且在宣告之中甚至只字未提中土天璇!
还有,在陪伴姬若水回归汉土的那一天一夜之中,赵元开的表现是那么的平静和淡然,根本察觉不出任何的迹象。
小皇帝……到底在谋划什么??
“昆老,你怎么看?”姬若水想不明白了,只能将目光落在了拄拐老人的身上。
老人沉默许久,而后开口,道:
“首先,小皇帝在做这个布局决断之时,是了知太仓宗已经降下了意志,也知道了天罚者就在路上,这是一个极端疯狂的决策,但老朽却并未从小皇帝的身上察觉任何的异样!”
“其次,小皇帝城府极深,他应该看出了老朽的意图,老朽不断的强调天罚者的强大和太仓意志的不可忤逆,这是在给他施压,可他……却在宣告之时对于中土天璇只字未提!”
“如此分析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小皇帝既不惧怕太仓宗,也不在乎天璇姬家的扶持,可问题来了,这小皇帝哪来的底气啊?”
“倘若他真有此等底气,为何之前登临西天域的时候,搞出那么多的迂回之策?”
“没道理,没道理啊……”
拄拐老人依旧是不解,十分的不解。
姬若水摇头,想不明白。
旋即,她目色一凝,倒也果决,沉声道:
“这一切都是赵元开的布局决策,也只有他能给出解释。”
言罢,直接转身,朝着套房门外走去。
开门之后,门口的守卫甲士立马行了个军礼,还未开口,就被姬若水毋庸置辩的口吻打断:
“请禀告你们的帝尊,姬若水有要事求见,刻不容缓!”
“两位……好,卑职这就前去禀告!”
两位甲士愣了一下,倒也果断,回了个军礼之后,一人留下引路,一人快步离开,进入了通讯室。
姬若水步子没停,下了楼,出了大楼,拄拐老人亦步亦趋的跟上。
只是在步行前往行宫的路上,姬若水顿了一下步子,抬头看了一眼东方,那里朝霞染天,甚是炫目。
靠近行宫外围,姬若水远远的便看见了雨化田的身影,恭敬等候。
待走进之后,雨化田躬身,不失礼节,道:
“二位贵客,陛下已在正殿,请!”
“嗯。”姬若水点头。
穿过宫楼,步入正殿。
赵元开就站在正殿中间,负手而立,面浮淡笑的看着姬若水。
那一刻,姬若水募然间有些神色恍惚,心绪复杂。
深吸了一口气,姬若水没有客气,直接发问: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赵元开目色一愣,反问了一句。
“你……!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直接向血皇谷开战?”姬若水咬牙。
身后,拄拐老人虽然依旧是佝偻着腰,但双耳却敏觉到了极点。
赵元开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轻笑,摇头,叹道:
“那不然呢?朕也没得选啊。还有,朕没有瞒着你们,本来打算今日告知你们的。”
“什么叫没得选?你……你凭什么向血皇谷开战?你难道不知道天罚者已经降临西天域了吗?如果他们就在血皇谷,你这样去就等于送死啊,你知道吗?”姬若水十分的情绪化,一连串的问句。
赵元开的脸色恢复清冷,点头,回了两个字:
“知道。”
“额……”
这冷不丁的,让姬若水直接蒙住了。
“知道?知道你还这么做?你……”
“朕说了,朕没得选,与其等死坐以待毙,倒不如疯狂的反扑一场。没错,天罚者是很可怕,可朕不主动登临血皇谷,那他们就会降临此地,朕不希望战火在朕的国土之上燃起。”赵元开淡声道。
这话,让姬若水顿时哑然,无话可说。
她找不到反驳的点。
解释听起来是那么的滴水不漏,确实没得选,也确实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战火不可避免,那就让它在别处燃烧!
可是……
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是拄拐老人,沉声道:
“小皇帝,你不对,你不应该如此平静的。”
“那依昆老之言,朕应该是什么样子?歇斯底里?疯狂暴戾?朕就不明白,朕到底犯了什么天诛地灭的罪过,为什么那些人非要置朕于死地?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未主动侵犯过任何人,可似乎眼下,朕就是该死啊!!”
最后一句话,赵元开咬牙切齿。
这是许久的压抑和怨怒彻底的爆发了。
拄拐老人没说话。
姬若水睫眉颤动,眸子里头泛起淡淡涟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启口,低声道:
“我……我可以帮你的……”
“你帮不了朕的。”赵元开摇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再说了,你们就那么笃定朕在太仓宗面前就绝对没有反手之力吗?”
一声冷哼,让正殿骤然一静。
拄拐老人猝然间直起腰背,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赵元开。
姬若水目色骇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眼前负手而立帝眸深邃的男人,只觉得是那样的陌生。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姬若水下意识问道。
赵元开没有直面回答,而是低头,看着姬若水,目色渐柔,而后笑道:
“很快,你就会明白朕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言罢,气势一收,袖袍一甩,浩朗说道:
“本来是决定今日告知你们的,眼下你们主动来了,那正好!”
“二位,于朕而言,于大汉而言,你们都是最珍贵的朋友,朕感谢你们的好意,也记住了你们的善意。”
“没错!明日朕便启程登临西天域血皇谷,迎战那所谓的西天域第一圣地,和……所谓的天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