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李河图带着西凉军一度打过了浑邪山直逼单于庭,那个时候的耶律破军才年方十八,遥望那尊盖世人雄心惊色变!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大汉镇西国柱身上的那份威严!
“李河图竟然没死?这怎么可能!”
那一刻,耶律破军彻底的慌了,心中翻江倒海,大脑一片空白!
惊惶之下,他赶紧高吼:
“传我命令,停止行军,快!!”
六万匈奴骑兵开始减速,但缓冲的距离还是将耶律破军送到了那壶口关防线阵前的半里之外!
半里距离,也不过是五百步而已!
他就那么近距离的看着那条防线之后陌生的白袍悍卒,那些人目色冰冷,脸色沉静,不动如山!
但那恐怖的震慑力却给了耶律破军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他窒息,甚至绝望!
耶律破军慌了。
彻彻底底的慌了。
他的身后,突厥八万大军紧追而来,万马奔腾之下,整个大地都在震颤,恐怖的声势滚滚而来。
可正面,却是截然相反的一幕!
那从未见过的白袍军固守防线之后,不动如山,肃静冷冽!
这等肃静,比之身后千万突厥兵还要震慑人心!!
“这……这到底是什么兵啊?”
“还有李河图是死了吗?为什么活着?”
“那些流逃的西凉难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啊?”
耶律破军内心之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
这些不解放在战事之中,就是致命的盲目和无措,是彻底的被动和绝望!
忽烈儿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的厉害,道:
“国……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突厥兵马上就要追上了,我……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是冲关,还……还是迎战突厥兵?”
冲关?
耶律破军下意识的抬眼,顿时身子一颤。
他发现极远的关楼之上,一头白发的李河图正在冰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之中,威严可怕,更有胜券在握的强大自信!
再扫一眼那肃杀安静的白袍军防线,各个武道气息猝然爆发,气势冲霄!
阵前壕沟密布,深不可测。
这……这哪敢冲关啊!
可是回头迎战突厥兵,同样是死路一条!
而且看着那防线之后肃杀安静的神秘白袍军按兵不动的固守架势,分明就是坐山观虎斗,让蛮族交战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既不能冲关,也不能迎战!”
须臾之后,耶律破军颤声道。
而后!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策转马头,玩命的嘶吼道:
“匈奴兵听我号令,像北侧龙首山方向并靠,让出一条路来,快!快啊!!”
一边吼,他一边策马迎着滚滚而来的突厥大军前阵扑去。
运转真气注入胸腔,震声吼道:
“狄宏,你我都中计了!!”
这一声犹如惊雷,荡彻云霄,声音传出数里。
突厥大军阵前,已经红了眼的狄宏闻声之后,顿时眉头一蹙。
就看着二里之外,匈奴兵停住了行进的步伐,开始向北并拢,让出了大半边的空旷之地。
而耶律破军正策马狂奔而来,震声嘶吼不断:
“李河图没死!!”
“壶口关有重兵把守,他们故意空防西凉,让我们内斗,然后在壶口关坐收渔翁之利!!”
“狄宏,你要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信的话,你大可上前一看!”
李河图没死?
西凉空防是计谋陷阱?
这个消息让狄宏顿时大惊失色,震骇无比。
匈奴兵让开视线,狄宏放眼看去,那壶口关果然有重兵把守。
“西凉王,你怎么看?”阿依虹克紧锁眉头,沉声问道。
“传令,停止行军,不和匈奴交战!”
狄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喝道。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向了远方,焦注在一个他死也不能忘记的身影之上,而后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李河图果然没死!!”
而此时。
壶口关楼之上。
陈庆之和李河图就那么平静的俯视着关外蛮族大军。
“宣猛将军,你说的没错,匈奴和突厥要握手言和了!”李河图轻叹道。
说话间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位白袍儒将。
当今陛下亲册宣猛,虽武道修为不算是绝顶,但用兵谋略却让李河图佩服不已啊!
陈庆之笑了笑,谦逊道:
“还是陛下料事如神啊,蛮族大军经过西凉内耗之后,眼下战力和兵力都大大折损,就算联军也不足为惧了!”
言罢。
陈庆之看了一眼壶口关两侧的高山。
不出意外的话,一万白袍军骑兵和李不悔亲率的两万多西凉军已经成功迂回绕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