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吧!
要不然你刚才挥舞棍子那套把戏不就白演了吗!”
萨栋梁怒视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君子也!”
陈山河正带着总部从鬼子的矿场解救出来的老矿工,来查看自己的矿坑。
几个老矿工一看他们挖出来的土坑就乐了:“长官,你们这是挖矿呢还是挖池塘!
我看你们采矿的速度,怕是连鬼子的一成都无!
矿不是这么挖的!”
说陈山河他们此前挖矿是挖池塘无可厚非,因为他们真的是一圈一圈的挖下去。
他们真的不会挖矿洞,只能生造。
在塌了几个矿洞之后,死了十好几个人,陈山河才下令,一定要注意安全,再出人命,就枪毙负责人。
最后,只能这样。
毕竟术业有专攻,就算21世纪的煤老板,都不敢对工人指手画脚,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外行指挥内行是要出人命的。
更何况现在只是20世纪40年代,隔行如隔山,像陈山河他们这些门外汉,哪有几个懂挖矿的!
也正是如此,才会招老矿工等人耻笑。
陈山河赶紧解释:“没办法,我们都不懂得挖矿。
原先也挖了几个矿洞,顺着矿脉下去,虽然也很容易得到矿石,但这样更容易塌方。
死了十几个人后,我叫停了这种采矿的方法!
矿可以慢慢采,但是人命死了就没了!”
老矿工听了脸上精彩的很,其中一个稍微有点年轻的撇了撇嘴:“下矿死人不很正常吗?
鬼子的矿洞也是天天塌,人死了就死了。
塌方了就重新挖,挖开了把尸体拿出来扔矿洞口的那个尸坑里,扔满了,就一把火烧了就完事了!”
那个比他年长一点的老矿工抬腿就把他踹倒在地:“哪个丧良心的让你这么跟长官说话?
再敢这么跟长官说话,我踹死你!”
说完,老矿工深吸一口气,再对陈山河说:“长官,虽然我也很不乐意听小胡说的话,但小胡说的在理。
下矿没有不死人,每个矿工都是在阎王殿门口来回晃。
今天不死,明天有可能就死了。
下矿之前还在一起搅马勺的兄弟,下矿后下一顿饭未必就能在一起吃。
日本人的矿,也是经常的塌方,咱们村去的二百人出头,到现在就死剩下我一个了。
日本人常说,人死了不要紧,但他们要矿。
所以就算是我们来带头挖这个矿,我们也没有办法保证能不死人!
或者说,老汉我挖矿十几年了,就没有见过不死人的矿!”
陈山河摇了摇头:“大叔,你们是老矿工了,见多了矿难。
但是在我这里,每一个下井的矿工都是一条人命。
虽然我也很想让我的矿,能够出产量。
但拿人命去换,我不干!
我知道鬼子有一句话叫:拿人换煤!
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能做出这种事的只能是畜生!
正因为术业有专攻,不懂的我不瞎指挥,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出矿的同时必须要保证人命的安全。
如果你能做到,这个在开矿上,就由你们这些有经验的老师傅指挥!
顺便负责培训一下,教授一下矿洞该怎么打,矿井该怎么下,下去了以后又如何预防矿井坍塌的知识。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拿人命来换矿的,人命大过天,这一点请几位矿工师傅一定要记住!”
陈山河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他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在战场上他杀伐果断,可那是对小鬼子,在他心里小鬼子就不算是个人。
可是对上其他人,他一个来自七八十年后的人,又如何做到视自己同胞的生命为粪土的地步?
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这才造成了这些矿坑开矿如同挖池塘一样,费时费工,废人手出矿还少。
就有点像苏联那些矿坑都是拿着挖掘机一圈一圈的往下挖的,根本就不会开矿洞什么的。
可是人家那是拿挖掘机挖,他这是拿人手挖,在效率上差太多了。
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
眼前的这十几个老矿工,虽然年纪不算老,也就四五十,但是他们见过的生死太多了。
第一次见到把矿工的命看的这么重的长官。
那个领头的老矿工说了:“长官,这要是在大清,咱马上就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响头!
第一次,第一次看到把咱矿工的命看得这么重的长官!
没说的,我马老六下矿有几分本事就给长官使几分本事!
但凡看我有偷奸耍滑的,就让我塌在矿洞里出不来!”
其他的十几个老矿工,也纷纷表态,一定使出他们全身的本事,给长官干活。
陈山河再次表态,下矿他这个外行就不指挥内行了,这个矿洞由他们指导。
但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不能出人命。
然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矿场干部给自己递报告。
这个时候,警卫员急匆匆的快马赶来。
“团长,在萨校长那边有一个叫何华的教授说能帮我们搞炮钢……”
什么?
陈山河听了有点不敢置信!
炮钢这个东西,在萨校长那里居然有人懂?
这还等什么!
给矿场的干部扔下一句,让这些老矿工作为指导工作的顾问之后,马上上马跟着警卫员往火电厂方向狂奔。
“陈长官,此人名叫何华,毕业于日本九州帝国大学,冶金以及煤炭专业。
对于平炉转炉炼钢,有特别深的造诣,对火炮专用合金钢材也颇有研究。
回国后曾任济南兵工厂试验室主任,对于兵工厂工作有一定的经验,对于枪炮用钢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
只是……”
萨栋梁郑重的介绍,只是介绍到后面有点犹豫了。
却没想到何华自己却接着说出:“只是我也曾任黄埔军校的教官,就看陈长官能不能信任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