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直接被张涛,当作狗屎给忽视。
什么市委书记儿子!
我又不从政,你奈何老子个吊。
惹翻老子,照打不误。
再说,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年代,他小小市委书记,就可以只手遮天吗?
事情过后,再静心想想,李明的身份,还是在张涛心里,掀起了惊骇巨浪。
想不到今天走狗屎运,他竟然碰到两个背景这么牛的人。
一个是市长千金,一个是书记公子。
书记、市长与他都没什么关系。
书记公子的威胁,他也没瞧在眼里。
可市长的女儿,让他还是产生了想法。
双方身份差距这么大,一点点自卑,那肯定是有的。
这是深入骨髓里的东西。山沟里的穷小子尤甚。他想挖,也挖不出来的。
自己该怎么办呢?
是继续自己的泡妞大计,还是马上掐断这刚刚萌芽的感情呢?
思虑良久,他苦笑一下想,人家市长千金,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的穷光蛋呢?
刚才她所说的,也许是安慰自己,逗自己玩的。
或者是,她把自己当棋子,是为赶走纠缠她的李明。
自己不应该做这样的白日梦。
恰如李明所说,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如果她真有这份心、这片情,硬要倒追过来,主动投怀送抱,献吻、献身什么的,那又另说。
那自己,不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不会被人指责说,自己是贪图她的背景吗?
这样一想,他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一个全新的守株待兔的泡妞计划形成了。
他立马从病床上跳下来,到马路上拦坐一辆火车,往家里赶去。
他这一走,无意中又避开了一场风险。
恼羞成怒的李明,动用权力,不管不顾地把警察领过来,准备好好收拾张涛一顿。
可惜,天助涛哥,李明扑空了。
“这王巴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李明跺着脚,狠狠地骂道。
“李乡长,您放心,这个仇,我迟早会帮您报的!”朱三谄媚地说道。
他站在李明身边,活脱脱一只哈巴狗。
在高塘下车,张涛又踏上了村里连接外面世界的那条小道。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天幕繁星点点,月如银盘,毫不吝啬地,撒下它乳白色的光芒,像给大地山峦披上薄薄的轻纱。
整个山冲显得格外静谧、详和。
只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昆虫、青蛙什么的,照旧不知疲惫,卖弄地吟唱它们并不是很悦耳的歌曲。
它们自认为是在开音乐会,虽然不要门票,但也希望听众多多、掌声多多。
可辛苦一天的农民伯伯累都累坏了,那里会搭理这些与噪音无异的音乐呢?
山冲的夜色,一点也没有将他吸引,莫名的不安与恐慌,将他的心牢牢攥住,神色也有些浮躁与忧郁。
沿着小道,张涛埋头疾奔。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心情渐渐有所好转。
白天的事,也被他摔倒脑后,就像路边那颗石头,被他踢飞,落到黑暗里不知道什么地方。
这条小道留下他太多的足迹,也撒下太多的欢乐与痛苦。
它一直刻在他的心里,刻在他对家乡的记忆里。一头连着他的根,一头通向他的梦想。
距离家乡越近,他便感到特别的亲切与温暖,许多儿时的记忆也纷涌心头。
直至现在快九十年代了,村里依然没通公路。
外面世界真精彩,村里生活却无奈。
但无奈也得活下去,再苦也得过日子。
村民便用脚板,与邻村的拖拉机比速度比耐力,用肩膀去挑日月乾坤,挑富贵和梦想。
在学校,张涛一直是体育健将,尤其是长跑,每次比赛都能稳拿第一。
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从小就接受了负重锻炼。
六岁左右,张涛就不得不挑着小箩筐,一步一趋地,跟着父母挑东西。
往外挑的不多,主要是辣椒、红薯等土特产。往家里挑的可就多了,米、生活用品、建材、煤炭等等。
尤其是煤炭,家里的需要量太大了。
几乎每个礼拜,不论刮风下雨,都要去挑几次。
节假日差不多天天得去挑一趟,以多储备些煤炭。
这根扁担重若千斤,死死压在肩上,摔不脱,也不能摔。
想摔的话,挨打遭骂是小事。家里没煤,就会熄火断炊,冬天就会挨冻。
于是,只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硬起窄窄的肩,挺着细细的腰,苦练飞毛腿,勤磨铁板功,一担担煤炭,一筐筐辛酸。
民国时老革命一根扁担闹革命,张涛是一根扁担挑生存。
扁担的一边是衣,一边是食。后面畏首畏尾跟着的,是他的童年与理想。
在湾前的小溪里洗了把脸,张涛快步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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