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娘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眸子透过楼阁窗外,看向下方的师尊。
就在这个时候轻缓地脚步声从她耳边传来,起初剑娘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平时的食客,还面带微笑地朝着这名儒雅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男子轻轻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剑娘眨了眨眸子,朝着他打起了手势,示意他坐的这个位置有人。
还指了指窗外,苏北正在同那名落水的女子交谈着什么。
“只是在这里小坐一会,我一会就走。”
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又是指了指窗外的那名男子:
“他是你的什么人?”
剑娘歪了一下头,对着中年男子比划了一下,虽然男子根本看不出来她想要表达些什么,但还是笑着道:
“原来是你的师尊啊!”
剑娘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看着剑娘脖颈间的那根石头掉追,神色一脸严肃,开口道:
“这根项链你是哪里来的?”
剑娘听到眼前男子的那句话,身体却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将脖颈间的石头吊坠放在手心中,修长的睫毛扑闪着,咬着薄唇。
看着剑娘的动作,仿若是印证了男人的猜测一般,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这位姑娘,能递给我看看吗?”
剑娘心中似乎有些颤抖,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手心溢出了汗,心中装载的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感觉。
百般复杂浮于其心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微地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石质吊坠放在了他摊开的大手之间。
男人眸子中似有追忆之色轻轻地抚摸着这石坠项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剑娘再去看他的眸子中似乎夹杂着不清楚的雾水。
“我也有一根同这一模一样的项链。”
“......”
眸子中满是慈祥的看着剑娘,而后将那根项链放在了剑娘的手中。
似乎是为了印证剑娘此刻心中的那般猜测时,男子将头转向了窗格之外,哼着小调:
“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
“......”
剑娘轻轻地捂住朱唇,眸子闪烁着一丝激动的光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哼的正是当年母亲最喜欢的那一台戏‘桃花扇’。
看着苏北似乎已经领着那名落水的女子朝着酒楼走了进来,中年男人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剑娘,而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牌子。
“你的师尊回来了,孩子,这个牌子你拿着。”
“若是你心中有所疑问的话,后日这个时候,你带着这个牌子来这里吧。”
“我依旧会在这个位置等你。”
“......”
而后再次冲着剑娘笑了笑,转身离去。
剑娘的脑袋空白,就这么看着手中的牌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中年男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眸中雾气笼罩。
心中的那一丝猜测,以及长久以来的向往,在那个男人哼出那一首曲调之时,彻底的忍受不住了。
......
苏北看着眼前的女子,也许是因为过于震惊,连她的名字叫什么一时间都忘记了问。
——不经意之间,就碰见了一个了不起身份的女子?
这难道是自己的天命之子头衔起了作用?
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也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蝶衣的双颊绯红,但绝对不是因为眼前之人,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蝶衣。”
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浸满了水迹的潮湿纱衣,在苏北的灵气烘烤之下瞬间便是变的干爽了起来。
此次也是背着钥烟出来的,蝶衣眸子复杂地看着面前一脸认真模样的苏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之人,为什么最后会那般行事?
这一世的轮回事情越发变得诡异了起来,先是这个男人在高台之上收了一个他上一世从未曾收过的徒弟,再到自己被上一世的师尊认作干侄女......其实她本来是想将自己认作女儿的。
不过对于这个上一世连师尊都不让自己叫,只能称呼她为姐姐的圣女来说,倒也正常。
“一起去楼上坐一坐吗?”
“喝喝茶水什么的?”
喝茶水?
自己要不要在茶水里下毒,然后毒死他呢?可是仙人应该是毒不死的吧......
不过今日最主要的还是同他见面,最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不让他对自己起防备之心,而后找机会,一剑杀了他!!
不过蝶衣的心情瞬间便又是有些沮丧了起来,似乎给他第一眼的印象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看到她不说话,苏北只当她是同意了,顺手便是拉住了她的胳膊,便是要扯着她去酒楼。
隔着薄薄的衣袖,白玉般细嫩的胳膊被苏北抓在手中,能够感受得到他掌心处传来的温热,蝶衣瞬间便是脸红心跳,竟是忘记了动。
心中却是暗自道,自己的反应是正常的,被他抓住了这是一种身体的应激自我保护状态!
感受着苏北的大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揉了揉,捏了捏,蝶衣整个人僵硬住了。
“那个,你怎么不动?”
蝶衣听到苏北疑惑地话语,‘昂’了一声,却也是机械般的任由他拽着胳膊走上了酒楼。
苏北却是忘记了,第一次见面便是接触女子的身体,在这个保守的世界,已经是极为地逾越了。
夕阳西下,将苏北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上酒楼时,苏北看着剑娘一个人乖乖地坐在那里,之时不知为何,苏北有一种感觉,似乎她比之前更加的魂不守舍了......
“剑娘怎么了?”
苏北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伸出手便是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倒也是没有什么变化。
剑娘冲着苏北勉强的笑了一下。
苏北的余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剑娘放在桌下的小手中,拿着的那块牌子,攥得死死的。
介绍了一下蝶衣,三人简简单单地喝了个茶水。
看着窗外的时间似乎是不早了,苏北起身便是同蝶衣告辞,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储物戒指中,而后拉着剑娘的小手朝着剑宗驻地走去。
蝶衣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酒楼的一处雅间内,那名儒雅男子背负这双手,眸子复杂地看向了越来越远的剑娘,喃喃自语道:
“为何是你啊。”
转过身看向了身旁的消瘦男子,平淡道:
“我不希望她受伤。”
那名男子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而后身影便是缓缓地消失不见。
儒雅男子抬起头,望着落日余晖,感受着晚风,自言自语道:
“东皇啊,别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