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回来?
当她们真的不愿意么!
要不是还有个老爷子护短,姑太太早上去扇他耳光了:“我看你就是中了那个小贱人的蛊,她针对昕雯,你也跟着针对她!你还记不记得昕雯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姐姐!”
赵晏眸光一冷,旋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姑婆,你给这个拖油瓶贴金了,她是你的养孙女,我姑爷爷带着小三、带着你的儿女、带着你的钱逃跑的时候你们还没离婚呢!甚至直到他们死,你们都是夫妻,那准确来说她是你夫家、也就是刘家的孩子,跟我们赵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们赵家,可养不出这种阴险算计的白眼狼!”
甩了甩手,赵晏很得意。
一把刀子,捅了两个人的心窝子。
这手感,真是不错。
姑太太这辈子永远过不去的砍,就是自己跟老爷子吵了无数次非要嫁的丈夫,最后为了个小三、卷走了她所有财产、抢走她的女儿,好不留情地背叛了她!
她的伤疤在这个家里,几十年来没有人敢提。
今天却被自己的侄孙拿来讽刺,姑太太怎么能忍、又怎么能接受。
她赤红了眼,切齿嘶吼就像是河底湍急水流里裹挟着的石子,想将人扎得同她一样,头破血流:“我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小辈嚼舌根,昕雯就是赵家的孩子,赵家唯一的大小姐,只要我在,谁敢伤她,我跟谁拼命!”
赵昕雯憋在呛子里的一口气好容易缓过来,听到这一句,又猛然一颤,眼底闪过狐疑。
阴险算计?
白眼狼?
他为什么这么说她?
他发现了什么?
无法质问的狐疑,就像一根细细的毛刺,随着呼吸都能带动无法忽略的尖锐之痛。
但她不能让赵姮看出她任何一点心虚之色,而转移矛盾是最好的办法:“阿宴,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祖母说话,就算你误会我,你也不可以重伤长辈的呀!”
老爷子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点着地,不急不缓地来到了赵晏的房门口,慵懒的眼眸含着冷厉扫了过姿态尖锐的子孙两:“大晚上的鬼吼鬼叫,像什么样子,几十年的礼仪规矩全给狗吃了不成!”
姑太太以为这一次,老爷子总能公平一点了,掐人脖子毕竟可是小事啊!
告状道:“大哥!他差点掐死昕雯!”
偏心大抵是赵家的传统,老爷子压根不问原因,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不是没掐死么!”
赵晏盯着一脸惨白的赵昕雯,嗤嗤一笑,“当然,她不配。”
姑太太不敢置信,老爷子怎么可以这么是非不分,怒吼道:“大哥!赵晏他要掐死昕雯啊!这是人品道德的问题,你怎么能这样包庇他!”
老爷子冷笑:“这么怕你的养孙女死在赵家人的手里,现在就可以滚,没人拦着你们!死皮赖脸沾着赵家的便宜,还敢给我孙子脸色看,我看你们全都昏了头!”抬起手中的拐杖,不客气地指着姑太太,“赵家的小姐只有我孙女赵晗,不是你们的位置不要妄想。谁敢动我孩子们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下场!”
赵姮生怕他生气再伤了身体,凝了赵昕雯一眼,扶着老爷子道:“爸,您不要生气,谁家孩子们之间每个打闹的时候啊!不过就是误会,没那么严重的。”
赵昕雯浓密的长睫垂了垂,掩去了眼底的阴翳。
她就知道,只要这个老不死的还在,自己就只能受委屈!
心中恨极了,却也不得不表现的乖巧懂事,顺着赵姮的话说下去:“是、是我反应太大了,阿宴没有对我怎么样,舅公不要生气。”
老爷子就不爱看她那“我委屈我受伤全世界都欺负我”的蠢样子,很不绅士地翻了个白眼,叱了女儿一声道:“我的乖孙被人欺负,你不去找解决的办法,待在这里干什么?等我来教你吗!”
赵姮点头道:“已经让人去曦华老家那边查线索了,如果真的没办法,顾家那边会出面施压。这件事我们不会让曦华受委屈的。”
顾家!
赵昕雯躲在姑太太怀里的面庞阴沉沉的,仿佛铅云淤积,层层压下,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指腹横在眉心上,才略略遮掩了她神色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