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超过三千的皇庄,已经自发的演变出集市,所以朱高煦便下令营建戏台与礼堂。
戏台是供给百姓请人唱戏,或官府宣布重要告示、公演使用。
大礼堂的功用与戏台类似,只不过专门在雨雪大雾时才会启用,平时由甲长轮流打扫。
朱高煦走进礼堂后,仔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一丝霉味,可见平日里有人专门给礼堂打扫通风。
盛磊眼疾手快,从礼堂内的高台上搬下来一把椅子,亲自用袖子擦了几遍,然后才摆放到朱高煦身后。
朱高煦撩起袍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把人都带上来。”
盛磊沉声道。
随后,几名身穿便服的锦衣卫押着马顺及其随从,以及李亮宗等人,来到了礼堂之中。
在前往礼堂的路上,盛磊已经把马顺与李亮宗互殴的缘由告诉了朱高煦。
马骐是神宫监少监,也是这李王庄第五任管庄太监,名义上负责监督这李王庄内一切佃户与壮丁的耕种生产、催收地租、摊派劳役等事。
但实际上,李王庄具体的事,皆由管庄官校王传奎主抓。
王传奎与一般仗势欺人的管庄官校不同,做事倒还算勤勉,因此颇得朱高煦赏识。
过去十几年间,有不少管庄官校招集群小,称庄头、伴当,占地土,敛财物,污妇女。
朱高煦不得不处置了一批又一批人,他知道有些人一旦掌权之后,就会滥用职权,目无法纪。
他本想派人查勘皇庄后,将一部分皇庄改为官地,甚至撤回自行管业的皇庄管庄人员,由户部派州县官代管。
但考虑到有些资源,还是把握住自己手中才更加牢靠,所以他后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去年王传奎被调走之后,李王庄的管庄官校,一直空缺。
朱高煦听说神宫监少监马骐,派人把他的堂侄接到了京师,便派人留意此事。
他这次来巡视李王庄,就是提前收到消息,得知马顺今天会来李王庄。
本以为马顺入京时间短,知道收敛一些,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嚣张。
“马顺,你认得我么?”
朱高煦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马顺,面无表情的问道。
马顺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眼朱高煦,然后摇了摇头。
“可是我认得你。”
朱高煦语气一变,冷声道:“你可是保定府人马麟之子?”
此时的马顺,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朱高煦长年身居高位,身上的气势非常人所能比拟,举手投足间的释放的压力,让马顺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奉皇命出镇交趾,后又被调回京的神宫监少监马骐,他是你什么人?”
朱高煦再次问道。
马顺终于缓过来一丝力量,小心翼翼的答道:“马少监是小人的堂叔。”
据锦衣卫调查,马骐在入宫之前,有一个堂弟叫马麟。
朱高煦得到肯定回答,心中大定,道:“把他押入镇抚司狱。”
言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念在小人是初犯,求贵人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马顺磕头如捣蒜道。
朱高煦冷声问道:“你知道马骐在出镇交趾期间,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么?”
“小人这辈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马顺哀求道:“小人之所以如此跋扈,正是仗马骐之势,小人知错了,求贵人网开一面。”
“进去之后,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或许可以将功补过。”
朱高煦丢下一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