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泼洒在院墙上,融入皇宫的肃穆冰冷。
谈敬恍惚着走出乾清宫,他看着等待的信王,已经充满了畏惧和嫉妒。
“王爷,皇上召见你。”
谈敬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朱由检疑惑的看着他这副姿态,打趣道:“这次是皇兄想见我,还是你想让皇兄见我啊?”
谈敬的腰弯的更厉害,一脸谄媚的求饶道:“王爷,您就饶了奴才吧。当然是皇上想要见王爷您了。”
谈敬恭恭敬敬的求饶,朱由检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算你识相。”
朱由检没和谈敬纠缠,而是转手拿出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化妆盒,囫囵吞枣的开始摆弄起来。
谈敬眼看着信王在手上、脖子上抹上厚厚粉末,不知道在干什么。
“曹化淳,让你准备的鸡血呢?”
曹化淳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里面装着鸡血。
朱由检用袖子沾了一些鸡血,抹在自己用粉末画的痕迹上,血液渗进粉末,原本的痕迹变得像是伤口一样。
谈敬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只是略显狼狈的信王,现在脸上、手臂上这些显眼的地方都是伤口,简直是遍体鳞伤,惨到了极点。
朱由检对自己的操作十分的满意,转过头看到吃惊的谈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场戏了,稍微补一下妆,补一下妆。”
说着瞥了一眼曹化淳,“还不过来扶着我,没看到我受伤了吗?”
就这样,“遍体鳞伤”的朱由检在曹化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乾清宫,来到了一间侧殿。
刚刚进门,他就看到大殿内摆放着诸多木工半成品,有桌椅板凳,但也有些奇怪的帆船木车模型。
看样子历史书上说的是真的,自己的这个皇兄真的很喜欢做木工,而且是个手办爱好者。
“皇上,信王到了。”
朱由检细细打量一番自己这个皇上老哥,和自己倒是有四五分相像,只不过明显身体不好,身子骨太弱。
朱由检在打量朱由校的时候,朱由校也在打量着他。
看着朱由检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一瘸一拐,脸上和身上还有多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朱由校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铁青。
龙有逆鳞,对于重视亲情的朱由校来说,自己的兄弟妻子就是自己的逆鳞。
而正是这个表情,让谈敬不仅心里叫苦。
信王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皇兄,臣弟终于见到你了啊,呜呜呜呜……。”
朱由检吧唧吧唧的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含着不存在的热泪,一脸委屈的冲着朱由校走过去。
朱由校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充满关心的道:“检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皇兄,你也知道的,臣弟就是个老实人,只想安安静静读书。”
朱由检一脸诚恳的解释:“但是臣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奉圣夫人,夫人来勖勤宫问罪,臣弟忍不住顶撞了几句,就吃了教训,手下的管事太监更是被活生生的打死了。若不是臣弟得上天庇护,就差点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朱由检这番话说完,更是潸然泪下,委屈的像是小媳妇一样,看的旁边的曹化淳目瞪口呆。
他很想说:王爷,刘公公是被你设计给玩死了呀。客氏也被你设计的杀了刘公公,还被手下痛打一顿,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这他妈到底是谁差点害死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