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后堂。
“秦为说这叫羊毛出在猪身上。”
赵允让坐在下首,冲王臻笑了笑。
王臻笑骂道:“好一个‘猪身上’,三司使若是听到他这话,定会命人抄了他‘秦记’。”
“就怕王大人不舍得啊,如今秦记可算是汴梁商户里的纳税大户,秦记若是倒了,王大人估计吃饭都不香了。”
赵允让眨眨眼,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羊毛出在猪身上……”王臻又咂摸了一遍这句话,忽的脸色难看起来,骂道:“当日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蹿腾着州桥暴动失火,最后却是老夫背了这个黑锅。这不就是羊毛出在……”
‘猪’字戛然而止,王臻脸色更加难看了。
赵允让见状不好,忙起身告辞。
“回来!”
王臻没好气道:“过几日就是使者朝见的日子了,去年你阴了那辽使一把,回去没几天人就瘸了,为了这事儿太后没少发火,今年若是再胡来,当心没人敢保你!”
赵允让笑道:“王公放心,允让知错就改!”
“你……”王臻气笑了,又叹道:“商郡王生前与老夫乃莫逆之交,临终前曾千叮万嘱要老夫多多照看你,只是君臣有别,你终究是宗室子,有些事老夫不好插手,也没能力插手,你……好自为之吧。”
赵允让难得正经,起身冲着王臻恭敬一礼,面色诚恳的看着他。
“王公的好,允让此生不敢忘,若不是您当初联合朝中大臣力保,商郡王府恐怕早已被太后软禁。”
王臻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摇摇袖子道:“莫说这些,犯忌讳……走吧。”
……
“打人啦!辽人买东西不给钱,还打人啦!”
赵允让刚从开封府出来,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叫喊。
就见前方几个异域服侍的辽人,正对着一个卖梨子的瘦弱男子拳打脚踢,身边一个妇人不住哭喊着。
男子被打得还无还手之力,整个人奄奄一息连挣扎都不会了。
“娘的!人呢?被两个外族人在自家门前如此欺负,你们眼睛都是出气用的吗?”
赵允让怒了,抬脚踹了两个门口当值的开封府衙差。
“小公爷不知,这两个辽人是来给辽国使团打前站的,咱们……”
两个衙差一脸为难的看着赵允让。
不是他们不想管,是不敢管,万一因此引发了两国交恶,一个小小衙差这不是要他们命么。
辽人历来就看不起宋人,认为他们软弱好欺根本不善勇武,白得了这大好河山。
甚至常以‘南国’称呼!
尤其是澶渊之盟后,辽人越发跋扈了,隐有想要压大宋一头的意思。
而这些年对外的战役中,大宋也确是屡战屡败,所以辽人使团能在大宋国都如此嚣张并不是偶然。
连许多大宋百姓都认为,遇到辽人要躲远些,这些野蛮人的拳头打人很疼。
他们甚至从未想过要以牙还牙打回去!
或许之前也有人这么想过,奈何一场澶渊之战,把大宋人的脊梁骨都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