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拨,他们早在二月就出发了,在无人海上飘了两个月,居然奇迹般地生还,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我这几天常常在想,如果他们都死在了无人海,那得有多省事。”
“对了,心安啊,到时候,我把这些人交给你,你去招待。”
李心安大惊失色:“不可啊殿下,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国使节,大唐的客人,我何德何能敢去招待他们?”
“放心好了,在交给你之前,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你就负责给我拖住他们,拖的时间越长越好。”
“可我是一个布衣啊。”
“谁说的?我太子右卫率长史的位子可一直都是你干着呢,每个月你要吃十两空响,现在你给我推脱了?”
“我那个就是个虚位,不算数的。”
“那你每个月的十两银子不用领了。”
“这……殿下,谈感情咱就别谈钱了呗?我去还不行吗?”
李俶冷冷一笑:“这次东瀛来的人,都挺有意思的,你应该会对他们感兴趣,他们也会对你感兴趣。”
“啊?”李心安一脸惊诧。
“对方的使节头领,主要是四个人,古贺家族的古贺悠介,菊川家族的菊川岱,宫原家族的宫原和也,以及五十岚家族的五十岚且风。这四个家族,都是支持东瀛将军松下勇的。同样的,这四个家族,统治着东瀛江湖的半壁江山。”
“对方是东瀛的江湖人士?”李心安展颜笑道,“既如此,我还真想会一会。”
“东瀛武学和大唐不一样,他们似乎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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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武士、忍者以及类似于道家符箓师的阴阳师这三个派别。”
“这次来的古贺悠介和宫原和也,就是武士,更像是江湖上刀剑双修的人。菊川岱,是阴阳师,五十岚且风是一个忍者,就是东瀛的刺客。”
李俶微微一笑:“有你这位刺客大师在,估计能吸引这个五十岚且风不短的时间。”
“我可不行,就我那三两下,二十步之外就没什么能耐了。”李心安苦笑道。
“那他在你面前也是班门弄斧,心安啊,可别给大唐丢脸。”
“那是自然。”李心安道,“就算是血衣堂的普通弟子,也不是东瀛小国的忍者可以媲美的。”
“不过——”
李心安话音一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言口气,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会因此耽误抓捕安庆绪和轩辕有朋,对不对?”
“是。”
李心安也不遮掩,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殿下,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机会,安庆绪毫无防备,轩辕有朋虽然不知所踪,但对我们恰恰没有任何威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俶挑眉道:“但我没有兵权,而且,科考在即。”
“最关键的是,圣人始终不相信安禄山会谋反,这就从根本上,遏制了我们除掉安庆绪。”
“直接把安庆绪扭送到圣人眼前,难道圣人还不相信吗?”
“说得轻巧,试问满朝文武,谁认识过安庆绪的模样?我都没见过!”
“那就抓出那些和安禄山沆瀣一气的官员,让他们指认安庆绪。”
“哦?你是要玩一个屈打成招了?”
李俶叹息道:“心安,你要时刻记得,我们是圣人的子民。我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要建立在圣人的爱戴之上,他不相信安禄山有异心,就是不允许别人再上言劝谏。这些年,据理力争的臣子何其多也,可他们的下场,都是有目共睹。”
“安庆绪那边,暂且先监视着吧。我不会让他们离开长安的,我们,终有动手的那一天!”
李俶既然都这样说了,李心安只得压抑下自己的情绪,恭声称是。
他现在,觉得李俶是那么的陌生。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的广平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皇太孙殿下。
唯利是图,李心安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贬义词,成大事者必须唯利是图。只是,李俶变成这样的人,多多少少让他接受不了。
离开皇孙府,李心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
只要安庆绪和轩辕有朋一落网,自己还活着的话。
……
三日后,东瀛使团入京。
就在这一天的傍晚,周汴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
游走在华志平的小院,周汴第一次觉得走路是一件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
华志平迎面走开,和周汴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华长老。”周汴呼喊住华志平,问道:
“少主和吴乡在哪儿?”
“他们出门了。”华志平回答道,“似乎去见了什么人。”
“见人?”
周汴不禁思索道:“安庆绪能联系的的人他都见了一遍了,现在出去,要见什么人?”
“难道朝中,还有着周汴不知道的安禄山的暗子?”
他却不知道,安庆绪要见的,可不是大唐人。
而是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