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土墙被拦腰截断,一把火钳,一根铁钎和一把未完成的长刀直奔三人面门。
“前辈,我等并无恶意!”李心安急忙出声喊道。
不过显然,王可容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三把算不上武器的武器转瞬之间,就已至面前。
李心安只得拔剑想要把面前的铁钎一分为二,但那漂浮于空的铁钎似乎并不是呆笨之物,它有一个无形的主人,正握着它,施展着一种极高明的剑法。
短暂的交锋过后,李心安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压制了!
他的师傅是天下第二的剑圣,可即便是剑圣所传授的剑术,面对这一根铁钎也占不到半点便宜。李心安想仗着“白虹”的锋利将铁钎斩断,可那铁钎上不知道裹着什么,自己的剑砍上去,连一点缺口都没有!
一旁的慕容白和萧玄感,也都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三人束手无策,李心安这时候,深深的领悟到了一点——
境界的差距!
一品返元境和他们之间,隔着的是鸿沟天堑。
哪怕是二品之内年轻一辈最强的慕容白,也只能像个猴子一样被王可容戏耍在股掌之间。
三个人都很清醒,王可容在一开始的杀意过后,已经是没了杀心。现在更多的,只是恼怒而已。
他们也没使出浑身解数,那样只会正中王可容下怀。
“前辈,还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李心安高声喊道,“我们没有恶意,请前辈不要为难了。”
“没有恶意?”
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你们三个派人昼夜监视,私自进入我家,还说没有恶意?”
“李心安,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晚辈不敢!”李心安抱拳恭声道,“小子三人本想当面致谢前辈,之所以做出如此冒犯之举,是怕前辈不愿相见,故出此下计,还望前辈见谅。”
“唉……”
男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了?”
李心安深吸一口气,盯着门帘,小心翼翼的道:“假死的西州军统帅,王可容。”
三把漂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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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铁器掉落在地,门帘被人轻轻挑起,男人雄壮的身影展露在三人面前。
看着熟悉的脸庞,李心安不由得咧嘴笑了出来。
“大叔,好久不见。”
王可容漠然的盯着三人,“你们此行,想干什么?”
萧玄感抱拳沉声道:“特来谢前辈救命之恩!若无前辈相救,我和李心安只怕早已是地下枯骨。”
“道谢就不必了,把东西收拾好,离开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消息,再也别踏进这里一步!”
李心安道:“大叔,我们此次前来,目的有二。一是想为当日救命之恩向大叔致谢。二者,则是想要为西州军和王将军正名!”
此言一出,王可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三人顿时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压迫镇压着自己,让他们喘不过气。
“西州军?正名?”
王可容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这天下,早就没有西州军了,也没有那个王可容!你们想要正名?给谁正?”
“西州军还在,王可容也还在。”李心安凝声道,“只要王将军愿意。”
“我不愿意。”
出乎李心安的意料,王可容居然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这……”
看着三人愕然的脸色,王可容淡淡的道:“西州军一万三千四十八人,解散之后,我这些年一直在搜寻他们的消息,大家过的都很好。”
“有的人继续为朝廷效力,有的人当了将军,有的人马革裹尸。有的人回乡种田娶妻生子,有的人读书考取功名。有的人做了买卖发了大财,有的人流年不利,客死异乡。”
“有的人老实巴交,被人陷害。有的人痞气难改,成了泼皮恶霸。有的人逍遥自在,有的人遁入空门。”
“他们个有个的人生,个有个的生活。西州军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小小节点,过去就过去了,旧事重提,只会勾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可容缓缓摇着头,脸色沉重。
“兄弟们天各一方,没人再去在乎当年的西州军。或者有人在乎,可也无能为力。”
“上面的人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让我那些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的兄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已经害了他们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王可容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你们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李心安皱眉道:“王将军,当真不愿意站出来?”
“我相信你只要振臂一呼,西州军一万三千余热血男儿,定不会一言不发!”
“你想要我怎么做?”王可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李心安,“去召集他们?我一个死人,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现在冒出来,去拉拢一万多人,一万多精锐边军,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造反!”
“此事,我意已决。”王可容道,“西州军的缘去,不过是史书上的一行小小的字罢了,或者连史书都上不去。千百年后任由后人怎么评说,我们这些罪人,只需要活好当下就是了。”
李心安深深的看着他,“王将军,当年的悍将,已经变成现在的懦夫了吗?”
“没有必要激我,我是真的不在意。”
王可容认真的道:“这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罪责只有我一个人来背,换兄弟们安身立命。”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李心安怒吼道,“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欺骗你自己罢了!西州军那么多人,都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除了他们有谁在意?这冤屈会跟随他们一辈子,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带着异样的眼光对他们指指点点一辈子。他们或许衣食无忧,可午夜梦回,心里的委屈,又有谁能去诉说!”
“那也比丢了命强!”王可容咬牙道,“你知道我这条命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是自己逃出来的?错了!是杨国忠!是他给的!是当今的相爷,大发慈悲,在那天晚上,派人杀了守卫,把我放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