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微微一笑,他刚才是“见笑”来着,不过不是对那孩子,而是对这老儒生,看样子对方还真是半瓶醋的水准。
“据说那东罕第一辅臣跟你我一样,皆是出身自中原,老夫此次入京,保不齐就能捞个第二辅臣当当。”
老者捋捋胡须,发出“豪言壮语”。
王柄权闻言笑道:
“自信点,直接挤掉他的位置,当那第一辅臣。”
“小哥这话我爱听,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咦?”
正在老儒生挠头时,小童端着一壶酒从外面走进来,王柄权接过酒壶,说到:
“别想那么多了,都在酒里。”
“对,今朝有酒今朝醉。”
老儒生学问没多少,拾人牙慧的本事倒是一绝。
……
小童儿吃饱喝足,跟他家先生一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倒在王柄权床铺上睡了起来,其余两人则接着一杯复一杯,一边嚼着小二送来的花生米,一边滔滔不绝说着东罕与中原的大势。
“依老夫看,这东罕丞相确实有些本事,单凭一己之力搅动风云,如今的东罕,与二十年前比已是大不相同。”
王柄权点点头,澹澹说道:
“虽然立场不同,但文将的治国之能确实母庸置疑,若给足他时间,未必不能还东罕一个三百年盛世。
不过鸟尽弓藏之事太过平常,纵使东罕天子再大度,也不会任由权相一手遮天,即便楚不休看在君臣情分上不动手,新王登基后也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自古以来,寿终正寝的帝王比比皆是,全身而退的功臣屈指可数。”
“小友说得对,就算老夫只能暂时屈居第二辅臣,只要熬到新王即位,首辅位置还不照样是囊中之物?”
王柄权嘴角抽了抽,举起酒杯,“祝你成功。”
老者举杯碰上去,“借小友吉言。”
……
天还未亮,王柄权便继续动身,一人一马,只身前往迤都。
直至现在,那位神秘的东罕白衣谋士都没派兵截杀自己,看样子是想在京师来个决战了。
王柄权一直奔袭了将近一个上午,前方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拦路之人,是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僧人。
王柄权勒住白马,疑惑望去,女僧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虽然长相美艳,却是一副法相庄严气度,反而让人生不起龌龊想法。
但王柄权显然不在“人”的范畴,他忍不住腹诽道:“是父皇喜欢的类型。”
女僧人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下流想法,眉头微皱,略有不悦,王柄权一向脸皮厚,也不尴尬,拱手道:
“这位女菩萨,敢问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你就是赵之逸?”女僧人语气冷澹道。
王柄权面色如常,微笑道:
“正是在下。”
女僧人右掌竖起放于胸前,左手作托宝瓶状,端得一副观音站相。
王柄权见状童孔勐然缩,他虽然不清楚释门的大神通,但对方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诵经积福,只可能是要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