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祖宗哎,求你放过奴,你让奴做甚都行,只是别行这等事,奴要被你害死啦……”
这显然是受不了了。
女子话音落,屋里传出一个沉闷还有点含糊的声:“我非害汝,不过爱汝姿色,有甚可惧!”
说得虽是人言,可是这声音听上像闷在口袋里发出来的,颇怪异,听不出是男是女。
听窗根儿的几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听出另一个声音不是人。
床板摇动的“吱呀”声仍在继续,女子又开口了。
大约是听闻这东西对自己无害,女子这次的语调比刚才缓和了些,竟与对方商量起来:“某家女比奴更姣美,汝何不往缠之,却独苦我。”
那东西喘气比刚才略有粗重,大约是到了关键时候,回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某家女样貌虽美……可人品刚正……我……不敢犯。”
女子怒,骂道:“彼刚正,偏奴不刚正?”
妖:“汝某月日,烧香城隍庙,路有男子方走,汝躲在车内暗窥,见其美貌,心窃慕之,此得为刚正?”
妖这话说完,房中只剩下比刚才更为急促的床板摇晃声,却再不闻女子的声音。
这是被说破心思,心虚以无言以对了?
“呵呵!”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娇笑,听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其余几人猝不及防炎颜会发出声音,皆诧异瞪向她。
炎颜却表情轻松,神态恬然,笑赞:“倒是个有道义的妖。”
众人:“……”
杠精传音:“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炎颜却是一脸无辜:“你们作甚都这般瞪着我,我哪里说错了?”
众人:你没说错,可是你扰人鸳帐了!
谁都没再开口,因为屋子里床板摇晃的声音已经停了。
杠精憋不住,直接吼出声来:“都是你,打草惊了蛇。待会儿惹出什么事来你自己扛,莫连累我等!”
炎颜挑眉:“扰就扰了呗,不然呢?继续蹲在这里听窗根儿么?还是要等里头办完事儿?”
说完这话,炎颜别有深意地看向杠精:“哦,我知道了,原来你还没听够,这是嫌我败了你的好兴致!”
众人果然把目光全都投向杠精。
这次就连邢玉堂都侧目看过去。
杠精脸上一阵燥热:“我听你姥姥!”
炎颜:“我可没这么没羞没臊的姥姥,你弄错啦!”
杠精彻底不吭声了。
众人听见“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气声。
天黑,谁也看不清杠精的表情,凭这声音猜这人大约也气得不轻。
只有炎颜,撑着膝盖站起身,笑吟吟看着仍缩在墙根儿下的几个人:“还蹲着打算继续听么?人家都办完事儿出来啦!”
“呼哧,呼哧……”
炎颜话音落,寂静的小院里立马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众人此刻才意识到,刚才那喘气声并非杠精发出来的。
是妖怪!
炎颜不疾不徐转过身,就对上一只高三丈有余,浑身生着数不清的丝线般纤细的虫足的大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