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遵勖颇为生气,曹仪连连赔笑道:“这话说的,哥哥还生气了?没办法啊!我这般出身将门的纨绔想要出人头地,做到二叔那份上便必须挣些军功在手,若非如此我老曹家的基业也啃不了多久不是?!”
说完便长叹一声拍了拍李遵勖的肩膀道:“李家不同啊!你是当朝驸马,实至名归的外戚,子子孙孙都是天家的亲族,就算是疏远了,走的外道了,也还是有血亲的不是?我曹家不同啊!你看看东京城中的哪家将门不是盯着军功暗自较劲?没办法,咱们将门离了军功便没有活路!”
李遵勖长叹一声,看了看边上的王皞眼神中满是无奈:“你以为外戚便好了?你可知晓从前年开始李端懿就被宫中排斥,后来连官家伴读都做不成,你嫂嫂没少去宫中理论,但奈何圣人就是不松口,你瞧瞧,连王家的小娘子都嫁给了范雍家的侄儿,而不是我李家的嫡子!”
曹仪无奈苦笑:“人家是文臣,是当朝计相三司使,咱们这些……诶!那些大头巾终究是瞧不上咱们这些人家的,也就长生从不嫌弃,拉着咱们做生意,挣功劳,以后还是莫要与他怄气了。我家那个女人现在可是一个劲的说长生的好话,即便是长生被贬出外,都是毫无怨言,还让我多关照些,嘿……”
李遵勖惊讶的看向曹仪,没想到他家的婆娘居然能转变的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但想想自家的公主,李遵勖一时无奈,就是因为王家的这门亲事才让赵清懿与叶安之间出现了裂痕。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李端懿与王英娘准备认清,俩个孩子也算是看得上彼此,但没想到范雍从中横插一脚,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亲事便黄了。
而赵清懿本打算让叶安从中说项,谁知道叶安居然想都不想的便拒绝,便是连秦慕慕也不打算开口。
李遵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无论王家还是范家对他都有旧情,又有相助之恩,若是从中搅合他叶安还有何脸面同朝为官?
但就是这般的道理赵清懿却看不明白,在她看来就是去说项一番,看有挽回的余地没有,但叶安却是不肯,之后赵清懿便将这事种进了心里,好长时间没有与云中郡侯府来往。
而李端懿也在府中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宫中的资善堂伴读不让当了,王家的亲事也黄了,李家的一切恩荣仿佛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李遵勖的心里也不好受,几次想要寻叶安问个明白,但每次路过信陵坊时又忍不住打道回府,直道此次叶安被贬出外,他才猛然觉得有些问题。
若是自家与叶安还是那般的亲厚,若是李端懿与官家还是如同伙伴似得伴读,那此次叶安被贬出外李家必然受到牵连。
那些对叶安落井下石的人也会对李家穷追猛打,叶安是不怕那些人,但自己身为外戚,李家乃是外戚之家,那可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今日李遵勖前来相送,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寻叶安问个清楚,但现在他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给了曹仪。
他希望自己这位昔日的伙伴能帮他想想,是不是如自己猜测这般。
在曹仪听完李遵勖的分析后,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上下打量他许久后又看了看在远处与王皞,范雍谈笑风生的叶安才缓缓道:“我老曹没服过谁,但论智谋长生这小子怕是把朝堂上的许多聪明人远远甩在身后!这他娘的就不是凡人的脑子!”
李遵勖终于放下心来,微微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也趁着这个机会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