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神低头看去,双眸微眯。
只见那杂物之中,有一幅画被撕碎的画,是他第一次为妖莲作画。
画上的妖莲未穿鞋袜,坐在河边的小石上,用淌过河水的帕子擦拭着宝剑,剑尖的部分还在往下滴血。
石侧,已汇成血泊。
她的肩膀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她浑然不觉,只专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少女的侧脸完美如画,精致似刀裁。
清渊神心口发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妖莲的时候,后来,将这幅画送给了妖莲,妖莲一直细心妥善地保存着,万年过去,画上不见半点褶皱。
素日里,妖莲砸的都是衣物宝石,这一回,把这幅画给砸了。
倏然,门被推开,妖莲站在双门之间,冷漠地看着清渊神。
妖莲缓缓伸出了握拳的手,掌心放着一个银色的铃铛。
“这银铃铛,是二十三岁那年,你送的。你说不论去到何处,银铃响声,你便会立即来到我的身边。”
轰!
掌心一缕红火,焚烧了银铃铛,只为灰烬。
“莲儿!”清渊神面色煞白。
妖莲再取出一封泛黄的信,说:“这是当初我被断去邪灵筋时,你写下的。”
信上,有几十条暖心窝的话,无非就是余生漫漫,要对莲儿好。
妖莲笑了笑,当着清渊神的面,亲手将信纸撕碎,洒在此处。
“滚吧,别来了。”妖莲再甩出一封休书,“你当初给的那些聘礼,已被送去清渊府上,我看清渊神老当益壮,还能去找几个年轻女子,三年抱俩也说不准。至于我们娘俩,就不劳烦清渊神费
心了。”
清渊神这才知道,妖莲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清渊神脑子里一阵空白,急匆匆往前走,想要去抓妖莲的手。
妖莲猛地推开了清渊神,“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没你这样的废物丈夫,说出去丢人。”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妖莲气冲冲道:“老子不是非你不可,年轻的男子们,哪个不比你英俊风流?”
“听说西山的骨姬,圈养男宠,逍遥又自在,我倒是可以效仿一下。”
妖莲的话,字字如针扎在清渊神的心上。
“莲儿,诸神殿上是我失语,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但我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清渊神道。
砰!
屋门立即合上,清渊神碰了一鼻子的灰。
“莲儿,殿上的话都是我不好,我知错了。”清渊神道:“你断筋之苦,之痛,我记着万年,你为了我上诛仙台,受人嘲笑,我都知道,万年过去,我不曾忘记。”
“滚。”门内,传来妖神的声音。
院外,轻歌、姬月以及凤栖尊后走了过来。
轻歌在来妖神府的路上,碰到了舅舅轩辕麟与上亭公主,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凤栖尊后的怀中抱着小包子,小包子双手环绕尊后的脖颈,侧过头眨了眨大眼眸,好奇地看着清渊神。
清渊神看见晚辈的到来,拂袖,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不见方才的求和姿态。
“你在这里做什么?”姬月问。
亦是明知故问。看这门前丢出的杂物,都是清渊神的衣物,也知夫妻俩是闹了大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