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家村北则是有一条泗河,泗河宽阔,再往下连接的乃贯穿整个渝州府的大通河。若是我们能将下河塘的河水引入泗河内,不仅可以解了上河塘村和下河塘村两处的水患之忧,也可保麓山郡城北安然无恙。”大通河何止贯穿了整个渝州府,大通河北至充州青州两府,南连江州府、荆州府,这条河几乎横跨了整个大康中原腹地。便是渝中发了再大的水患,若是能将洪水引入大通河,以渝中的地势,定然无大患。想道这处,刘守正心头火热:“贤侄可有办法将麓山郡外其他水域也联通道泗河内?”顾七摇摇头:“其他位置的河道地势或太高或太低,与王家村北行断层之势,短期内无法贯联,得另想办法才是。”刘守正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顾七所言,渝中地势平坦,以平原居多,但也同时有山脉横跨,高低交错,将几块区域拦截开来,麓山郡外偏巧了正好有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坡环绕,山体不高,且因人来人往间隙处四下贯通,并不难走,可因地势成高低交错之势,几处河道水库山涧明明距离不远却互不想通。“那就依贤侄,为今之计先解了下河塘之忧,其他河道咱们他日再寻治理之法。”刘守正思索着,正想再问顾七,疏通下河塘的具体实施办法,却见顾七只拿着茶水细细品着,一脸似笑非笑,却全然没有要细谈的意思。明明前面谈的都好好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止步了?刘守正能走到今时今日,靠的本就不是运气,虽这几日因水患之忧焦头烂额,且因刚刚两人谈话的节奏变更,破坏了刘守正原本预计的节奏,让刘守正一时陷入被动的局面。然,只片刻,刘守正便恢复原有的姿态,目光深邃的盯着顾七看了许久,道:“贤侄可是有难处?”这便是打算让步了。顾七缓缓放下茶水,道:“此次小可带着身边人前来渝中,一是为了寻人,二也是为了家中生意,另辟一条出路。原打算是在渝中短暂落脚几日的,但见大人爱民如子,将麓山郡里里外外治理的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小可便动了在麓山郡做点买卖的心思。”夜不闭户?安居乐业?!刘守正闻言嘴角抽了抽。麓山郡如今能夜不闭户的只有家中穷的什么都没有,连贼都不会惦记的人家。至于安居乐业,看着满大街空档紧闭的铺面商楼,安居尚勉强可算,乐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然。当然,依照眼下局势,刘守正即便心知这小子是满口胡言,也不至于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头上挑毛病。毕竟挑毛病容易,把人挑走了,谁出人出银子出粮。顾七完全不理会刘守正纠结的面部表情,只继续道:“奈何小可这次出来的匆忙,齐家一介商贾又不如行脚帮的江湖兄弟能耐有本事,带来麓山郡的银钱和米粮数目都有限。”果然,重点来了!刘守正心头一紧,面色却正定如此,点头示意顾七继续说下去。“也不瞒着大人,小可之前带来的银子,在麓山郡置办了些铺面,又在城外置办了一个庄子几亩良田,便用的所剩无几了。城内的商市才刚刚开张不久,虽有些进账,但也只够手底下一群兄弟们的开销罢了。”
刘守正听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就你那商市里卖的那些东西的价钱,还叫做只是薄有盈利,只够手下人开销?
另外什么叫几亩良田?你手下人在罗山村外置办的那几千亩地,真当本官一无所知吗。
便是柳行街行脚帮的人都说不出这么厚脸皮的话来。
“大人或许不知小可手下虽有些得用的人手,只生意要做,大半人都走不开,如何能挑出来给大人用的也仅有前面说的那五十个镖师而已。刚刚大人说要让这五十人先随通知大人去修固那些已经坍塌的河段,想来没有给三五日也腾不出其他时间来,如此下河塘修挖水渠的工程怕是也得跟着耽搁。”
刘守正心头一顿,急道:“贤侄前头不是说,你那庄子上的水渠是由庄子上的雇农帮着开挖的吗。那下河塘的水渠自也可以叫这些雇农再走一趟。”
顾七面露为难之色:“大人,那些雇农小可并未给他们开工钱,只许了他们一日三顿吃食,让才使得这些人愿意帮小可将庄子外水渠挖通。”
这光景能有一日三顿的吃食照拂,可比许十来文的工钱要诱人的多。
刘守正愈发不解,道:“如此已是极好,若急需有吃食供应,何愁他们不到下河塘开工?”
顾七轻笑摇头:“这些雇农不会离开罗山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