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来年纪不小,脾气暴躁,经常一人不和就和旁人吵嘴。但你要说他性子直没脑子,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严家能在今日坐在首座次位的位置,就是说明了严东来的能力心机远不像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直接随意。
严东来的话说的不客气,钱四娘子闻言面色一变,只片刻又恢复了平常,语气温和,带着笑容道:“东家事忙,今日来不了。往各位家主见谅。”说着,钱四娘子淡淡的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严东来的面上,依旧是客气温和的笑意:“顾氏商市从开业至今,其内一应事项,便一直是由奴家来负责的。东家的意思是,既然今日商讨会邀请的是顾氏商市,那么由奴家过来一趟也是一样的。”
什么叫:东家事忙,今日来不了。什么又叫:由奴家来一趟也是一样的?!
一众人脸上皆是出现了诧异惊讶之色。
这妇人看着温温柔柔娇娇弱弱,怎么说气话来竟然这般嚣张!
顾氏商市不过是一家新晋商户,今日能坐在这排位置里,还不知道是走了谁的门路。
如今既然进了商讨会,不说要感恩戴德,也理应要对他们这些老牌商户尊重有加才是。现在听这话,这个叫钱四娘子的妇人不过只是个商氏掌事,顾氏竟然就把一个管事的推到了商讨会,和一众老牌商户的家主并排而坐。
这不就是平白的将他们这些家主拉到了和下人一般的身份?
这种落差如何能让众人忍的了。
尤其是刚刚与钱四娘子视线相对的严东来,此时更是觉得自己竟是被这妇人蔑视挑衅了。
严冬来面色一黑,当即就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怒视着钱四娘子:“无知妇人,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口出狂言!”
钱四娘子没有离开座位,依然安安静静的坐着,姿态贤淑温婉,只是看向严冬来的眼神却是分毫不让,没有半点被严冬来的气势所压,甚至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奴家不过是自报身份罢了,如何算的上口出狂言。严家主如此动怒,奴家实在不知严家主意欲何为。”说罢钱四娘子露出无辜之色,又看向坐在首座的余四少爷和其他家主声量愈发柔软温和:“今日商讨会不是为了商讨元宵灯会之事吗?奴家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事往年是如何操办的,有劳诸位谁有空与奴家说说。”
此言一出,众商户的面色却又忍不住变了变。
这妇人好生厉害!
就刚刚那话明面上听着好似是为了将话题拉到了正事上,可这背后的意思,怎么听都有些像是在讽刺严冬来,多管闲事。
这顾氏商市背后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个小小的管事妇人都有这么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