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姜小米跟娄天钦相遇的前半个小时出现,然后找人赶走娄天钦,换成是他站在娄天钦的位置,等着姜小米过来拍。
当她镜头对准自己的时候,他过去砸姜小米的相机,踩碎她的内存。
以姜小米的性格,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对自己穷追不舍。
她缠着他,他给她缠,缠到最后,就换成他把姜小米娶回家。
即使往后娄天钦跟姜小米再有交际,她也只会对娄天钦说:娄天钦,我请你吃海鲜。
朴世勋蹙眉,感觉心脏一阵阵的抽搐,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痛苦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母亲说,有些人,千万不能沾染,他们是毒药,是传染病,一旦沾染上,这辈子都甩不掉了。
临终前她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告诉儿子,朴世勋之前一直牢记这句话,从不曾在感情上有任何磕碰。
可现在怎么办?
父母都去世了,没有人能给他指导,没有人能给他做出正确的示范,而他虽然思想够冷静,可是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该如何跟不想告别的人说再见?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趁着理智还在的时候快点走,在如同审判一样的时刻,任何一句话从口中说出来都会狠狠的刺痛他的神经。
一字字都在提醒他对她的不舍,他有多么的不想离开,然后只要对方表现出任何挽留,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推翻刚刚的决定。
所以,在那天朴世勋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些深深的感情,全都埋藏于内心,因为就算曝露在阳光下,也不会得到任何滋养,只能难堪的发黄发枯。
他走的很干脆,很绝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朴世勋向空姐要了几瓶酒,一桶冰块。
酒,用来麻痹他的思想。
冰块可以让他更清醒。
他从鲁斯卡特一直喝到东亚交界地。
上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光线就暗下来了。
九个小时,他一分一秒的挨着,受着……终于熬到了目的地。
喝的林酊大醉的朴世勋被人搀扶着走出VIP通道,迎面一股寒风吹来,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朴先生。”陆青龙呼唤着他。
镜片下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似有疑惑。
朴世勋鲜少会贪杯,哪怕应酬,也都点到为止,像现在这种状态绝对少见。
朴世勋蠕动了下嘴唇,目光有些迷离:“带我去转转。”
陆青龙愣了一下:“去哪里?”
“随便!”
陆青龙载着朴世勋在漆黑安静的街道上飞驰,陆青龙看的出来朴世勋心情很糟糕,但他却猜不到令朴世勋心情如此糟糕的原因。
他们两个人绕着东亚的环城公路一直行驶。
陆青龙开始还考虑该往哪里开,后来索性放弃,前方有红灯,他就绕过去,直接走亮着绿灯的地方。
开到哪里算哪里,只要别让车停下来。
他朝后视镜里突然看到了朴世勋眼底闪烁着的星点。
陆青龙愣怔了一下。
这种感觉不禁让他回想起很久以前,姜小米落海失踪的时候,朴世勋在海边找了一天一夜,他过去接他,那个时候,朴世勋也是这样,靠在车窗。什么话都不说,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望着街道上的热闹喧嚣,眼神孤寂而冰冷。
朴世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居然停在了湿地公园的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