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莫洛托夫同志又阐述了他的另外几个观点,包括丘吉尔之所以发表这样一份演说,可能还有两个用意:第一,为了挑唆苏美之间的对抗,借此来缓解英国所承受的压力,说白了,就是打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第二,为了试探联盟的态度,看看莫斯科在面对可能出现的对抗局面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而对于美国方面的立场,莫洛托夫同志的想法,与维克托不谋而合,他也认为这件事的背后,很可能藏着杜鲁门的意志,这位野心勃勃的美国总统,很可能就是在借丘吉尔之口,试探美国国内的情绪,然后再为其下一步施政做出安排。
至于在具体的应对方面,莫洛托夫同志的意见,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莫斯科不需要给出具体的回应,只需要按照之前的既定策略去做就够了,他认为,既然身为美国总统的杜鲁门已经有了与联盟对抗的计划,那么即便是联盟做出最为稳妥的反应,华盛顿依旧会按照他们的既定战略去推进工作。
另外,莫洛托夫同志还提议,联盟不妨在某些地缘政治问题上,表现的比之前更加强硬一些,比如说在希腊问题上,再比如说在朝鲜半岛的问题上等等,因为在他看来,苏美之间的对抗已经成为了必然,在这种情况下,联盟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与美国人的友好关系了,既然注定要撕破脸了,那率先动手的一个,总是会占到一些便宜的。
“维克托,你有什么想法?”听莫洛托夫同志阐述完了他自己的意见,斯大林同志抽了两口烟斗,突然将目光转向维克托,问道。
“在对这件事的具体看法上,我与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同志完全相同,”维克托想了想,说道,“只是在应对措施上,我认为联盟应该更加主动一些,至少,我们要针对丘吉尔的演讲,发布一篇措辞严厉的照会,宣布此人的这篇演讲,暴露出了其新法西斯主义的本质,另外,将英国人试图挑起苏美之间的对抗,并从中渔利的可能性,也公布出去。”
语气顿了顿,他不等斯大林同志再开口,便又继续说道:“我认为,丘吉尔的此次演讲,应该确实有替杜鲁门总统探路的用意,在经过了几年的战争之后,一部分美国人已经不再满足于曾经的孤立主义政策,也不再满足于仅仅将霸权维持在美洲地区了,他们想要趁着战后初期这个有利的机会,将其霸权推向全球。但秉持这种观点的人,毕竟只是一部分美国人,而不是所有的美国人,都对世界霸权感兴趣的,尤其是联盟现在掌握了自己的核武器,还在火箭技术上取得了绝对的领先,因此,在美国国内,必然有一些悲观主义者,对美苏之间的直接对抗心存忌惮,他们已经在日本人的头上丢了两颗原子弹了,所以非常清楚这种武器的杀伤威力,我相信,在全美范围内,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人,希望与联盟之间爆发一场核战争的。因而,杜鲁门总统的试探,很可能得不到一个确切的回应,他所能收获到的,肯定还是一场无休止的争吵。”
伸手从桌上拿过一包已经撕开的香烟,维克托往手里倒了几支,用眼神向斯大林同志征询之后,逐一派给在场的众人,直到最后给自己点了一支,他才接着说道:“按照我的估计,美国人要想达成统一意见,恐怕需要等上两三年的时间,而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我们还是有充裕的时间,做出一些布局的。而且,我认为莫斯科在眼下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态度越强硬,美国国内的意见分歧就会越大,这是必然的。”
美国人怕死的很,在面对全面核战争的威胁时,估计他们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是极为审慎的,所以,联盟的态度一旦强硬起来,美国人在与联盟直接对抗的问题上,就会有越多的顾忌。
维克托的提议得到了葛罗米柯和李维诺夫的赞同,随后,剩余几个人又先后发表了他们各自的看法,最终确定下来的短期内方案,就是斯大林同志会在后天的时候,亲自发表一个面向全体苏联公民的广播演说,以强硬的态度,回击丘吉尔此次所发表的演说。
作为斯大林同志目前的助手,起草这份广播演说的重担,自然也就落到了维克托的头上——实际上,为斯大林同志起草演说稿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由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亲自操刀的,不过,斯大林同志既然亲自交代了任务,维克托又怎么有资格拒绝呢?
当然,斯大林同志的广播演说,只是联盟做出的一个应对方案,在此之外,联盟还将针对英国做出两个直接反应:一个是于近期向希共公开援助一批军事物资,支持其对塞萨洛尼基的进攻,同时,调动黑海舰队的一支舰艇编队,驶出达达尼尔海峡,向希腊海域运动,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选择与英国的军事支援船只发生摩擦。另外一个,就是在奥地利南部,同英国代管地区挑动摩擦。
英国人试图转嫁国内矛盾,令其国内的焦点,转移到联盟咄咄逼人的态度上,那么莫斯科不妨将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表现的更加到位一些,看看伦敦计划如何应对这种摩擦,如果其敢于挑起冲突,那么联盟不妨就在可控的范围内,与其稍稍的打上一场,如果其选择隐忍,那么艾德礼内阁便要承受其国内民众的愤怒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