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波兰人民军中,有传言说贝格林可能会被枪决,但维克托却非常的清楚,莫斯科并没有打算对这个人采取多么严厉的惩罚措施,但他要想重返前线,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维克托同志,安妮塔中尉在丛林里野惯了,没有……”博班斯基插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维克托打断了。
“是的,就像你所说的,贝格林将军并不是傀儡,他的确是人民军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员,”维克托说道,“莫斯科也好,你们的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也罢,确实将部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他,他在军事指挥上所掌握的权限,要远远超过一名红军将领。但与此同时,我们必须看清的是,他在掌握了足够权限的同时,也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这一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所改变。”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博班斯基的身上,说道:“我不了解你们对于傀儡是怎么定义的,但我却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在将来的工作中,拉伦也将与贝格林将军一样,在自己负责的工作岗位上,拥有绝对的决策权,但与此同时,他也必须为他做出的那些错误决策,承担相应的责任,甚至是接受相应的处罚。”
“所以,拉伦,现在决策权还在你的手上,是否接受这个职务,完全由你自己选择。”维克托最后说道。
博班斯基陷入了沉默,对他来说,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
在此之前,博班斯基所设想的,还真是想要解甲归田了,但是现在,维克托却将一个难得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关键一点是,这个机会不仅仅是属于他个人的,也是属于整个第27步兵师指挥员们的。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第27步兵师在接受人民军的改编之前,并不是一支正规的军事组织,相比起一支军队来,它更像是一个地方性的民兵组织亦或是一伙土匪。在这支部队里,上下级关系并不是多么的明显,博班斯基借以维护这支部队的,也不是依靠他的领导能力,而是依靠他的个人威望,说得更直白一些,他用来领导这支部队的,还是相应的人脉关系。
就像安妮塔中尉,她不是博班斯基单纯的下属,作为这支部队中的“老人”,在过去几年里,她也发展了不少成员,而这些成员大部分都是听命于她的,至于这些人听命于她的原因,则是因为她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乡亲。
这种复杂的关系,意味着博班斯基要想脱离第27步兵师的时候,就不能像一般正规部队的指挥员那样,直接辞职走人就完事了,他需要为部队中的那些下属考虑将来的问题。
如今,第27步兵师已经被人民军整编,有一些人离开了,但大部分毕竟还是留下来了,如果说没有眼下这个机会的话,博班斯基还有借口可以推脱责任,毕竟他自己都要回家种地去了,哪还顾得上别人?但面临着维克托给出的这个机会,他还能那么简单的告老还乡吗?这显然不太可能了。
博班斯基可以不在乎一个波兰国家安全局副局长的职务,但在他之下,类似安妮塔中尉这样的指挥官们,难道她们也能无视这样一个机会?难道她们也甘心于奋斗多年之后,再老老实实回家乡去种地?即便是在博班斯基自己看来,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看看此时的安妮塔中尉,她在来沃伦之前,心中还有着诸多的不忿,可是现在呢?她眼神里的热切可是瞒不了人的。
什么叫胜利的果实?在获得了胜利之后,大家排排坐,吃果果,那就是分享胜利果实,而在安妮塔中尉她们这些人看来,现在显然是该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维克托同志,我愿意接受这个职务,”没有考虑太久,博班斯基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刻意不去看一旁的安妮塔中尉,直接看着维克托说道,“只要首长同志们能够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