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枚炮弹落在丛林外围,而且这次距离维克托所在的帐篷近了许多。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维克托转过身,命令帐篷内的通讯兵们转移到河堤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德军对这边的炮击就没有停止过,当然,不是大规模的炮击,而是零星的射击,按理说炸到人的可能性不高,但维克托可是个谨慎的人,谁知道德国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情报,万一之前的炮击只是在调整射击点呢?
士兵们很快将帐篷拆卸下来,转移到了河堤的位置,而通讯兵们已经在联系最后一批需要测试的部队电台了,等到这一批测试完成,维克托在这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一步,他将前往尼维、拉科沃等地,继续做他的巡检工作。
就在通讯兵们刚刚转移到河堤下方的时候,一辆车身满是泥污的吉普车从渡桥上缓缓驶过大河,径直朝着维克托所在的位置驶过来。
片刻后,吉普车停在了河堤上方,一个留着背头,身材矮小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径直朝维克托走过来。
来人不仅仅身材矮小,而且长相有点滑稽,他的脖子出奇的短,就像是脑袋被直接安装在了胸腔上,下巴都能够到锁骨了,而且,他那张猪腰子脸上,还长了一个通红的大鼻头,嘿,如果他要画个小丑装的话,肯定比别人更省事,毕竟鼻子不用上色了。
看到来人走过来,维克托将烟头丢在一边,迈步迎了上去。别看来人长相滑稽,但维克托却认识对方——马克斯·安德烈耶维奇·列伊捷尔,现任的第20集团军司令员兼西方面军司令员助理。
维克托不仅认识他,甚至都知道他为什么来见自己,因为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他刚刚拘捕了第20集团军下属直属炮兵团的通讯主任。这个明显玩忽职守的家伙,名叫阿列克谢·安德烈耶维奇·列伊捷尔。
是的,那家伙与马克斯是亲戚,不过不是兄弟,尽管两人有一样的父名,阿列克谢是马克斯的侄子,而马克斯的哥哥与他的父亲用了同样的名字。
俄罗斯人起名就是这样,儿子可能与父亲叫同样的名字,就像马克斯的父亲,名叫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列伊捷尔,而他的哥哥同样也叫这个名字,很多时候写在书面上的,都分不清楚谁对谁。
“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代表同志,你好,”快步走到维克托的面前,列伊捷尔率先伸出手,问候道。
“你好,马克斯·安德烈耶维奇同志,”维克托与对方握了握手,笑道,“我正想通报你一件事,关于集团军直属炮兵团的通讯疏忽问题。”
维克托抢先把这话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嘴,阿列克谢·列伊捷尔的问题在于,值班期间酗酒,导致通讯测试在十七分钟内无法接通,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紧急时刻,是非常要命的玩忽职守罪,军事法庭会毫不犹豫的判他一个死刑。
听了维克托的这番话,列伊捷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说道:“是的,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当然,我也知道按照规定,他应该接受什么样的处罚。不过......”
语气顿了顿,他才接着说道:“不过,阿列克谢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酗酒的人,至于这次,是有着某些特殊原因的。他的哥哥刚刚在不久前牺牲了,就在列宁格勒城下,他的母亲也......也在列宁格勒被饿死了,所以......”
维克托没有说话,这些情况他倒是不太了解,当然,即便是了解又能怎么样?按照规定的话,即便是有再特殊的原因,也不能成为玩忽职守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