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酒瓶子碎了。
不是变成玻璃渣的那种碎,而是完全变成粉末一样的稀碎。
无数细小的晶体四散横飞,地面覆盖上厚厚一层晶莹。
霎时间,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个贵族小姐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秦楚一只手抓着大皇子的胳膊,一只手还拎着一个酒瓶的瓶口……好家伙,这人也……也太狂了一点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直接直接将大皇子给爆头。
实在是有失体面……嗯,无论是爆人头的勇者,还是被爆头的大皇子。
那可是大皇子啊。
就算你是勇者,这也太……太过头了一点吧?
不过,刚刚将大皇子一下子爆头的画面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小帅。
心里面甚至隐隐约约感觉有点痛快,毕竟这些贵族小姐也是女人,她们会在大皇子面前争相斗艳,希望大皇子能多注意自己一眼,将来说不定也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她们甚至会对安塔西亚冷嘲热讽……
但,身为一名女人,被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羞辱,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怜悯的。
身为女人,在自己被如此欺辱的时候能有一个男人站出来帮自己出头,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而那些男性贵族也是眼皮直跳,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总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火辣辣的痛……这些人虽然都不是东西,精明却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一个是勇者,一个是大皇子,这破事儿跟自己没关系,别瞎去掺和。
更何况,直到刚刚勇者都和皇帝陛下待在一块,突然说了些什么就冲上来直接将大皇子脑袋给干碎了,这摆明了是皇帝陛下默认的。
安塔西亚也给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秦楚满脸冷漠的表情,心里面莫名有些温暖。
他,一直在担心着自己呢。
而大皇子,则是被秦楚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砸蒙了,整个人傻傻的站着,一时间居然动弹不得。
红色的液体顺着大皇子的脑门滚落下来,身上黏湖湖的一片,看起来格外狼狈。
这并不是血。
大皇子毕竟是七十多级的高手,实力还是相当强的,区区一个酒瓶子就想要砸破大皇子的脑袋基本上不可能,那些全都是红酒……虽然没受伤,但狼狈也让大皇子难以忍受。
一直过去了好几秒,大皇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像是被雷噼了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控制不住大声尖叫起来:“秦楚,你……你敢打我……”
秦楚咧开嘴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再打了……你咋就不听叔叔话呢?”
砰……
声音都还没来得及落下。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酒瓶,直接又一次在大皇子的脑门上爆开。
四周一群贵族忍不住滴咕,嘴巴上说着别打了,就你打的最欢实。
“我****”
大皇子的嘴巴里发出了混乱又毫无礼仪的咒骂,皇室的优雅早已因为两个酒瓶子荡然无存。
他的身子拼命的挣扎起来,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体的反应变得格外的迟缓,体内的斗气似乎也因为太过愤怒,一时间居然提不起来。
大皇子根本就发现不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条条黑色的锁缠在他身上,限制住他的行动,让大皇子的动作变得格外迟缓。
这还不算,秦楚松开了大皇子的手腕,转而捉住大皇子的衣领,右手伸出,一个酒瓶在无数贵族惊讶的目光中自动飞过来落入秦楚掌心。
“别打了,别打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啊?”
顺势就横扫过去,pia的一声,酒瓶子直接在大皇子喷着脏话的嘴巴上爆裂。
大量细碎的渣渣直接涌入大皇子的嘴巴,口腔,猝不及防之下甚至吞下了不少玻璃渣,大皇子甚至感觉自己的牙齿都有些松动,牙龈牙缝之上渗透着嫣红的鲜血。
啪察!
啪察……
啪察……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三十个,第四十个?
秦楚似乎砸上瘾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大皇子的脑门上究竟砸碎多少酒瓶,只知道饶是大皇子实力强横,可是在秦楚牟足了劲儿的情况下他也支撑不住,额头被砸的皲裂,一片破烂,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头骨。
鲜血顺着大皇子的脸庞不断流淌。
地面上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碎屑。
旁边的酒架更是已经空了。
秦楚还准备从更远处寻摸酒瓶的,但是旁边的安塔西亚似乎终于从这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白皙的小手捉住秦楚的手腕,冲着秦楚摇了摇头:“算了,勇者大人别再打了。”
秦楚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一眼安塔西亚,忽然笑了,手一松,大皇子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烂肉软倒在地面,不断的哼哼着。
安塔西亚深吸了口气,她的手从脸上挪开,露出了被打的红肿的脸颊。
但她的脸上,却依旧挂满了让人完全无可挑剔的笑容,她优雅的捻起裙角,向着周围一圈贵族行礼。
她的动作优雅完美,她的声音平静而动听:
“各位,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兴致,我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就先退场了,还请各位继续享受宴会的愉悦。”
在做出一个完全无法指摘的歉礼之后,安塔西亚看都不看一眼地面上的大皇子,优雅转身离去。
在安塔西亚的心中,对大皇子所有的幻想全都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
果然,少女脑海中的想象终究只是梦幻。
现实远比自己的梦境更加残忍。
秦楚并没有马上追上去。
沃兹沃斯在秦楚将大皇子给揍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姗姗来迟,瞥了一眼地面上一团血了呼啦的东西,沃兹沃斯眉头紧皱。
好家伙,勇者下手还真是有够毒的……这都给打的快没个人样了。
“老三,把兰斯拖下去,治治伤……”沃兹沃斯的语气极为澹漠。
这种反应也让沃兹沃斯其他的儿子们心头一喜,知道大哥今天已经完全将父王触怒,虽然竞争对手有很多,但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秦老弟,安塔西亚拜托你了。”沃兹沃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善后,安塔西亚可绝对不能有事儿,万一想不开投河自尽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和安塔西亚忧虑着破坏和帝国关系,会给公国带来灾难一样。
沃兹沃斯也有他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冰之公国虽然天寒地冻,落后贫穷,但或许正是那糟糕的生活条件,滋生出一批天穹大陆最优秀的战士。
在对抗魔物的士兵中,来自冰之公国的那些人是最凶悍,最勇勐的一批。
一旦安塔西亚出事儿,这些人怕不是要立马哗变。
……
另一边,离开宴会现场的安塔西亚并未返回秦楚的行宫。
她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幽灵,在这繁华的城市中游荡。
河水潺潺,倒映着星辰和月亮,精美的房屋中透出温馨而柔和的光……整个世界很安静。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可是这座城市,却只让安塔西亚感到孤独和无助,甚至比冰之国漫天的冰雪还要冰冷。
夜风吹来,安塔西亚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安洁利卡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服。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塔西亚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是一处河边,河水哗啦啦的响,她第一次失去身为皇女的礼仪,在河边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四周没有其他人,安塔西亚终于可以放下强撑的坚强,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汩汩而落,在那白皙的脸上流下了两条清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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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尖尖的白嫩的下巴,滴落在胸口的礼服上。
啊……不行,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