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迪文道:“那这么说来,目前还只是道听途说,未经证实的消息了?”
白乐童道:“我们担心继续调查打草惊蛇,所以想直接向您通报,然后再借助官方手段去核实这些信息是否属实。”
关于如何把暗中调查这一手段描述得合理一些,陶白两人在前一晚便已经合计过了。他们要尽可能地让石迪文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的真相上,而不是这些情报信息从何而来,过程是否合法。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要尽量避免提及石迪文的失察之责,以免让石迪文觉得脸上无光,从而影响到后续的调查工作。
石迪文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担心乡试办的这些官员徇私舞弊,录取与他们有私人关系的这些生员。不过如果要立刻处理这些官员,那可能就会给今年的乡试带来很大的麻烦,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解决办法?”
“这……”白乐童一时语塞。他当然希望石迪文能一口气将违规者全部拿下再说,但的确没有考虑到把这帮人从乡试办清理出去之后,即将到来的乡试又要如何组织进行。他也不清楚石迪文手下是否还有别的人选可用,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很难独当一面,在短时间内就全面接手相关的工作。
“弘方,你怎么看?”石迪文见白乐童答不上来,便将问题又抛给了陶弘方。
陶弘方其实也没细想过由此所将造成的后果,被问及之后当然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小侄以为,无论如何处理,都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影响到今年乡试的顺利进行。”
石迪文缓缓点头道:“说得不错。无论在此之前有什么问题,都不能影响到今年的乡试,这对我们来说才是头等大事。既然你们俩都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先听听我的办法如何?”
两人自是不会反对,连忙聚精会神听取石迪文的解决方案。
石迪文道:“乡试办这些人虽然有谋私之嫌,但目前暂时还没有切实可信的证据,要冒然把他们治罪,也是有失公允。而且真要让他们全部走人,那接下来的乡试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我的意见,是暂时先让他们继续留任,主持好今年的乡试,其他的事情待乡试结束之后再说。如查明出他们确有舞弊行为,那就依法处置即可。”
白乐童皱眉道:“那就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他们的行为完全无视了?若他们真有舞弊行为,待乡试结束之后再来查处,岂不是对其他参与乡试的考生有失公允?”
石迪文道:“你别急,我话还没讲完。留着他们继续主持乡试,也不是说就对他们所犯的忌讳坐视不管。只要用点手段,让他们无法使用职权谋利就行。”
石迪文给出的法子包括两点,一是从当下开始,便让乡试办这些能够接触到考题的人员全部集中居住,与外界断绝联系,直到乡试结束之后再恢复他们的自由,以此在最大程度上隔绝他们与外界的信息交换渠道。
二是核实名单上这些生员的身份,如果查实确与乡试办的考官们有私人关系,那么这些人就将被取消参与今年这次乡试的资格。这样就算他们有舞弊的渠道,也无法从这次乡试中获得任何好处。
两项措施同步实施,这样当里边外边的人双向失去联系之后,在乡试中舞弊的可能性也就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