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也是真没想到,大文这位新皇帝如此了得,本来听说只是一个乡野皇亲,还以为大文那帮子权臣是选了一个傀儡皇帝。不曾想才短短半年,他又是平定了南黎南水,又是和戕人重修旧好,传闻他还是大文太祖预言之人。难怪要重开朝觐,如今强如西原也主动示好。”乌萨王不禁感叹道。
“嗯,如今这位新天子确实神武。只是不知父王要议何事?”乌木粟哉问道。
“原本这朝觐,我准备让人在大文国子监的稻哉代表我乌萨其朝见新皇帝,可如今看来这样似乎不妥!”乌萨王幽幽地道。
之前乌木谷哉曾经主动请缨前往大文朝见天子,可乌萨王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喜大文,又口无遮拦,派他去怕惹出是非,便没有应允。
“诚如父王所说,如今这新皇帝如日中天,连西原都畏其锋芒示好,我们若是派三弟确实有些不妥。大文应当也知道他虽名为奉诏入国子监学习,其实就是我们为表忠心派去的人质,而他……”乌木粟哉正想说老三是宫中最不受待见的,感到不妥便改口道:“总之,儿臣以为这次朝觐马虎不得,皇帝重开朝觐想来也是为了宣扬他大文国威,既如此我们便当给足天朝面子,无论是选择前往朝见之人还是准备贡品皆应慎重!”
“嗯,你所言正是寡人所想。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出我乌萨对大文之忠诚,我可知道大文朝中至今还有人对我们耿耿于怀,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当年大文武宗曾在酒后放言假以时日定要踏平东北,以雪中土旧仇!”乌萨王不安的说道。
时至今日乌萨臣服已久,但依旧有不少中土人,尤其是读书人对于乌萨曾经统治天下耿耿于怀。当年武宗也确实在酒后说过要踏平乌萨,只不过这件事从来没有真的运作过,也不知是武宗得意之时酒后胡言,还是他真的想过这件事,反正当时是把乌萨吓得够呛。
毕竟乌萨人心里也有数,当年大文太祖本来就一个本分的说书先生,是他们祖宗在中土搞严刑峻法,大兴连坐生生把太祖坐成了起义军领袖,这件事中土人似乎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嗯,想来高美王必定会亲自前往,你们说这一次寡人要不要也亲自去朝见天子?”乌萨王问道。
“不可!”乌木粟哉赶紧起身道:“父王,此去大文京城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岂能让父王辛苦。儿臣不才,愿代父王前去大文!”说着粟哉便跪了下来。
一旁的乌木谷哉一看这小子竟然也想去大文,赶紧跟着跪了下来:“父王,儿臣身为世子,当为父王分忧!请准许儿臣替您赴大文朝见!”
乌萨王是没想到,以往说去大文大家都躲得远远的,这回竟然两人都要前去,还较上劲了。
过去乌木粟哉确实是不愿前往大文,恨不得天天守在乌萨王身边把老头子哄好了,加之乌木谷哉这种性格说不定哪天就犯了大错,自己便可能得到世子之位。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越来越着急,而且开始觉得父王好像并没有一丝换储的打算,所以他决定求变。
既然老头子不打算换储,那我便去大文想办法!说到底大文是乌萨的宗主国,若是大文能看好自己,自己就有翻盘的希望!
乌木粟哉也是万万没想到,一贯不喜欢大文的世子会跑出来跟自己争着去磕头!
“谷哉你就罢了吧!一向行事高调,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去大文就不怕惹出事来么!”乌萨王说道。
“父王您说的对,不过儿臣从小便有纵马天下之愿,如今乌萨之境我已经逛完了,这次想借机去看看中土风光!父王不总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么,万卷书可以慢慢看,可这万里路的机会可不多,请父王准许儿臣前往朝见,儿臣这次一定好好约束自己,定然不会为父王惹事!”乌木谷哉诚恳的道。
乌萨王一听感觉也有些道理,没想到刚才还力争前往乌木粟哉这时拱手道:“父王,世子能有行万里路之心,我作为弟弟甚为敬佩,既如此儿臣愿意放弃,请父王派世子殿下前往大文!”
乌木谷哉没想到老二会突然不争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乌木粟哉当然不会敬佩世子,而是他想明白了,自己这位大哥绝然不是安生的主,你既然想去大文那你便去,我就不信你能一路太平,看你到时候在大文惹了祸事父王还能不能保你!
可不等乌萨王做决定,世子也改了主意:“父王,二弟想让使我甚为感动,儿臣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我们要表示对大文的尊重,莫不如让我和二弟同往!儿臣保证这一路谦让,若是惹出了麻烦儿臣自当回来向您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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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府上,世子便将刚才的事告诉了自己最为信任的乌木木。
“为何?”乌木木有太多的不理解。
“你是问什么,老二为什么突然相让?”苦着脸喝豆水的乌木谷哉反问道。
“不,二王子想什么我能猜到,无非是指望您在大文出丑。我是不明白您为何要带上他?咱们此去大文事关机密,二王子不是愚笨之人,万一被他察觉异样,可就不好了!”乌木木回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么多年我跟老二斗的也有些累了,所以干脆把他也纳入计划之中吧!”乌木谷哉干了那碗酸爽的豆水,实在觉得受不了,赶紧拿起旁边桉上的手把肉,用小刀片着吃。
“太子,恕在下愚钝,没听懂您的意思!”乌木木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乌木谷哉片下肉一片片送入口中,边嚼着边道:“你怎么会愚钝,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这次去大文本来就得杀人,既然要杀,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干脆把该杀的都杀了,世道就乱了,我也就清静了!到时候人是死在大文的,与我无关,哈哈哈!那个时候天下乱了,儿子死了,我看老头子还会不会给大文当忠臣!”
或许是肉没有煮的太熟,乌木谷哉嚼着嚼着嘴角渗出了鲜血,看起来令人恐惧不已。
“写信告诉老三,我马上就要去大文京城了,他也准备了这么久了,等我到了就该动手了!”乌木谷哉边说着便舔舐着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