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坚决不投降,虽然趁乱逃出了王京,但还是被乌军一路追杀,追的实在是陆地上没处躲了,只能乘船出海。这也是后来有人戏谑高美说其王在海上漂了百年的由来。
实际上高美王当时是栖身于一座海岛上,出于对中土被蛮夷侵占的愤恨,他放下豪言大乌一日不灭自己一日不登陆。不过他太高估中土人的气节和抵抗精神了,人家乌萨硬生生统治中土了近百年,直到太祖的横空出世,那位高美王的孙子才得以登陆复国。
大文建立后,高美王是对大文感恩戴德,毕竟要是没有太祖,他们一族现在还在海上漂着呢!并在靠近大文的山上刻下八个大字“万世仰文,再造藩邦”以示对大文的感恩之情。
窦鼎之叹了口气,道:“高美忠顺乃是诸番表率!要是南黎南水能有高美之气节就好了!”
张渊点了点头,道:“这次给予他们小惩,要是他们怙恶不悛,咱们就……”
“陛下!”御书房外传来喊声。
“何人在外喊叫?”楚牧蹙眉一问,毛愚赶紧跑出去查看。
“禀告陛下,是兵部尚书王大人!”毛愚回来拱手道。
“王国才?”楚牧很惊讶,六部有事一般都是先报告给内阁,或者是大朝时奏报,很少会突然跑到御书房来。
“宣他进来!”
片刻之后,王国才便跪在了御书房正中,行礼完一脸紧张的道:“陛下,臣冒昧前来,是因为出了大事!”
“什么事?三大营出什么情况了么?”窦鼎之比楚牧还着急的问道。
“禀陛下,回首辅大人,定南大营加急传回的消息!”王国才举起一封奏疏。
“发生什么事了?南黎反了?”张渊一脸紧张的问道。
“南水呢?是不是也反了?”袁复也着急的问道。
王国才赶紧摆摆手,道:“两位阁老误会了,不是南黎南水造反!”
“那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窦鼎之问道。
“定南大营传来消息,他们在山南的探子打探到最近有西原人出现在了南黎!”王国才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说完皇帝和四位内阁大臣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让王国才十分不解,又道:“不是一般的西原人,好像是西原的上层人物,而且此事还涉及到了南黎世子!”
但皇帝和阁老们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们当然没反应了,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了。一开始还以为王国才报告什么重大事件,让他们紧张不已,一听是这事反而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送下来,殿外又是一声“陛下!”
理藩院的人又来了!也是报告这事!
没一会儿紧邻南黎的交西道督道的奏折也八百里加急的到了,还是说这件事。
一时间好像天下都知道了西原派人去了南黎。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是四维门独家探查出来的机密,一下子变成了烂大街的新闻,楚牧感到十分奇怪。军方系统的探子发现还可以理解,怎么连理藩院和交西道都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光义叹了口气,道:“哎,这事确实怪啊!南黎接触西原这么大的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连交西道都察觉到了!”
“莫不是南黎已经决定倒向西原,他们已经公布这个消息了吧!”张渊一脸愤怒的说道。
窦鼎之看着定南大营上报的情况,摇了摇头道:“不会!若是南黎公布,这几分奏报必会提及!”他合上奏折,脸色凝重的道:“这是南黎故意把消息放出来了!”
“哦?那他是什么意思,想看看咱们的反应?”高光义问道。
楚牧坐在御座上,脸上也甚为冷峻,说道:“不是!这是南黎的反击!”
“陛下的意思是南黎是故意放出这个消息来警告我大文?”张渊诧异的问道。
楚牧点了点头道:“张阁老别忘了,南黎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和西原的来往!以为我们是因为朝觐之事在惩罚他们!所以一咬牙就把西原的事捅了出来!”
窦在楚牧看来,南黎的想法很简单,故意把联络西原的事公开,让大文知道南黎可是香饽饽,好让大文明白,若是继续封锁他们,南黎可就倒向西原!
“狂妄之辈!这是公然向我大文示威!”张渊转身拱手道:“陛下,先前天下不知南黎与西原的勾当,我们施以小惩还可以,现在他们把事情公开了,若是不强力镇压,我大文威望何在?”
一直沉默的袁复也拱手道:“这次我赞同张阁老的意见,是可忍孰不可忍!蕞尔小国岂敢如此嚣张!”
高光义看楚牧脸色没有表态,知道他大概不用大动干戈,可他现在也十分气愤,实在不想说宽恕西原的话,只有在一旁沉默。
“陛下!这次可不能放过南黎!”张渊激动的说道。
楚牧看到张渊气势汹汹,虽有郭先生的计谋在心中,可感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幸亏内阁的老大是窦鼎之,而这个计谋之前已经告诉了窦鼎之。
“老臣不同意张阁老的意见!”听见窦鼎之表态了,楚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又是要从长计议么?”张渊瞪大了眼看着窦鼎之。
窦鼎之扭过头假装看不见,拱手道:“陛下,现在看一切都是南黎的动作,李仲勇似乎也还没有回南水!臣以为您之前的离间之计甚妙,而且现在还可以继续离间下去!”
楚牧点了点头,故意做球给窦鼎之“那首辅是有什么计策么?”
窦鼎之故意皱起眉头,一脸严峻的跪了下来,拱手道:“臣却有一计,只怕陛下会觉得失了颜面,不敢轻言!”
楚牧亦是佯装疑惑,其实心里想着“朕确实觉得这个计谋说出来有些丢颜面,所以只有委屈首辅你来说了!辛苦你待会承受张渊的炮火了!”
“首辅不必多想,只管说来!”楚牧说着暗暗的对窦鼎之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本来寂静的皇宫突然响起张渊的咆哮,声音之大连百步之外在树上打瞌睡的鸮都没吓醒。
“你怎么敢提这种主意,姓窦的,你是老糊涂了么!陛下,姓窦的疯了,按他说的我们大文颜面何在!陛下若是同意,老臣就磕死在这御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