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宠物和投喂甜点的温馨日常终于被撕开。
两位卧底面面相觑,他们站在一位组织成员的别墅里,那位作为他们上司的成员就在楼下,他们开始处理他们真正的工作。
卧底是会救人的,但看对方身份够不够格。
他们不会,也不该只为了一个普通人,就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传递情报申请保护, 哪怕这个普通人再优秀再善良——他们只该救重要的或是能带来利益的人。
诸伏景光忽然问道:“要找人盯住基尔吗?”
降谷零缓缓摇头。
“不……我让风见暂时别那么做。”他给予否定回答,“这种作为知名公众人物的成员,组织内知晓她身份的人恐怕不多,要是她被人盯上,很有可能查到我的头上,而且……”
他停顿了片刻, 脑海中浮现出水无怜奈在酒吧里的表现。
很多时候面对面才能观察到更多,待在暗门后偷听的琴酒, 得到的信息远没有和她面对面的自己多。
在他说出“它让你想到了自己, 你不忍心吃?”时,基尔眼睛里的平静彻底破碎,她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彻底失控。
那不是对被人逼着吃异物的恶心和排斥,降谷零在里面看到了某种和自己相似、或许只有同类才清楚的感情。
恐惧。
担心自己身份是不是暴露,努力掩盖在平静之后的恐惧。
“我怀疑她是卧底。”
降谷零语气冷漠,他很清楚她是敌人——如果她不是卧底,作为组织成员的她是敌人;如果她是卧底,那她极有可能和cia卧底伊森·本堂有关……
如果来自外国的卧底,那就更是敌人了。
降谷零双眼的视线微微下移,以掩盖那片紫灰色里的冷漠和残酷,以及些许的茫然。
在酒吧里,他故意调制那么一杯恶心的老鼠酒,故意说出那些话,在看到对方被他整得差点失控,那双和发小有点相似的猫眼里露出痛苦时, 他心里感觉到的是得意和快乐。
降谷零知道这种感觉非常扭曲,非常不正常。可他在那时,同样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诸伏景光对近在咫尺的降谷零的心情一无所知。
在被通知基尔可能是卧底后, 他虽然惊讶,但他更关注这个女人的任务。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卧底的本质,是一件获取情报然后传递出去的工具。
zero能知道基尔的工作行程,肯定是让风见裕也去查的,警察厅公安那里已经知道这個情报,接下来就是理事官通知警视厅警察加强安保工作,再让公安警察伪装成普通人混在开业典礼的人群中,让这些能在阳光下露脸的专业人员去保护都知事。
他们不能亲临现场去帮忙,甚至得反过来,努力在其他地方刷不在场证明,以免引起组织怀疑。
“除了他,基尔这几天还会去采访谁?”诸伏景光开口问道。
“她还会去警察学校采访新一届的毕业生。”
安室透心里的纠结和自我怀疑早就一扫而空,他做那些事时,的确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如果不是要顾及面前这个讨厌而麻烦的、更受安格斯特拉喜欢的卧底,他早就笑出来了。
他凝视着那双蓝色猫眼,恍惚间他重见眼神痛苦的基尔在他面前。
“小林就是今年的毕业生之一,不过我询问过风见,他不是被采访的对象,公安也会阻止他在镜头前露脸。”
一个和组织毫无关系的天真家伙, 露不露脸都无所谓。
“……那就好。”
听到这里, 诸伏景光暂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