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妹也不见动作,只随着小厮端剑上前之际,她一扭腰身,轻灵转动,两袖顺势抖出,似长龙一般,卷起两剑剑柄,往后一带,长剑出鞘,剑鸣声起。
一旁的乐师跟着奏乐。
顾朝云这边信手拈起桌上的一颗花生,弹指打出,花生刹那破空斜飞,然没等落地,忽见长剑横飞而至,势如流星光影,将那花生打落。
顾朝云终于似是有了几分兴致。
那小妹两条水袖御剑而动,竟是运转无碍,犹如臂使。长剑时而如灵蛇盘旋急转,腾飞无影,时而左右交错,如鹰飞九天,忽缓忽疾,忽灵忽巧,只在半空中化出千百种变化,端是出神入化,堪为此道翘楚。
顾朝云也没闲着,一碟花生米被他抛撒打出,愣是不见一颗完整坠地,只在空中,便被悉数斩落。
可弹着弹着,顾朝云忽的端起玉碟,将余下不多的花生米悉数倾倒了出去。
只因那两剑剑势陡转,似风云突变,竟调转方向,朝他笔直杀来。
惊呼声起。
顾朝云看着一颗颗花生米被那层层剑影扫落,压根没有起身闪避的意思,眼看剑光飞至面前,他才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右手一抬,食指中指赫然出手如电,夹住一截剑尖,翻腕一转,那长剑当场便被扭成了麻花。
剑在前,用剑之人紧随其后。
小妹两手握剑,见顾朝云抬手出招,这般轻描澹写,另一剑剑锋一横,已削向顾朝云的头颅。
“原来,你要杀我。”
眼看杀机已至,顾朝云突然脚下一蹬,人已似一片轻羽般向后滑出一截,最后凌空飘起,避开了剑势笼罩的范围。
可那小妹紧追不落,两剑忽又离手飞出,长袖一摆,又是那舞剑的门道。
顾朝云这下连挡都懒的挡了,任由两剑贯入胸膛。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脸上非但不见半点痛苦之色,反而有几分戏谑的怪笑,身躯一震,满头黑发顿时爆散开来,原本钉在身上的双剑,更是寸寸碎裂,将小妹的一对水袖个切成满天残片。
但他却没有对其出手,而是眼神一斜,冷厉狂笑着看向一旁的老鸨,左右袖中齐齐滑出两枚飞刀,抖腕振臂,飞刀已出。
那老鸨几在迎上顾朝云目光的刹那,几乎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往后退出半步,突然抖手,也是两枚飞刀。
四柄飞刀霎时在二人之间带出四道截然不同的轨迹,然后彼此撞在一起。
火星明灭的瞬间,二人腾挪一转,抖手抬腕,各自又是两柄飞刀打出。
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经出手,那老鸨已是不要命的出招出刀,一柄又一柄的飞刀飞逐而至,朝着顾朝云笼罩过去。
不只是老鸨,一旁的琴师乐师也有几人暴起发难,还是飞刀。
灯火俱灭。
只剩下纵横交错的刀影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