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忒!”
看着顾朝云那张近在迟尺的脸,柳云飞尽管已受制于人,却还是不甘至极的挣扎着张嘴吐出一口血沫,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憎恨。
顾朝云似早有预料,一侧脸颊,也不见恼怒,嘴上轻描澹写的说道:“没素质。”
他说着话,一手扼其咽喉,一手却已伸向柳云飞的怀中,稍加摸索,便在对方大变的眼神中翻出来一个用兽皮裹着的物事。
随手将兽皮抖开一角,却见那是本硬壳的老书,上书“追魂夺命”四个篆体大字,字迹似银钩铁画,端是锋芒毕露。
柳云飞伸手就欲抢夺,不想脖颈一紧,一股窒息感如潮水涌来,仿佛下一刻脖子就要断掉,身体当即瘫软下来,如一条死蛇。
“你应该庆幸把这刀谱带在了身上,不然,你那些家卷恐怕就要遭殃了。”顾朝云慢声说着,将柳云飞抛下了屋顶,摔在雨中。
不远处的厮杀也已偃旗息鼓,此役本就是暗袭围杀,有藏在“飞刀门”的耳目通风报信,为的便是出其不意,所以速战速决,倒也没费多少力气。
柳云飞满身泥浆,狼狈不堪,脸上却没多少将死之时的惶恐,可望着那些被砍下首级的门中子弟,他沉默着一闭双眼,但很快又睁开了眼,死死的盯着一侧正居高临下看来的顾朝云,视线相对,平静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会有人来找你,替我报这血海深仇。”
顾朝云闻言一垂眼皮,眼中精光一闪,听这意思,此事还不算完,尚有后话啊。
也就在他思索这句话的时候,柳云飞手中陡然滑出一枚飞刀,指尖一转,飞刀离手,竟是贴着自己的脖颈滴熘熘转了一圈,带出一道血痕。
血液喷洒,柳云飞还未立时气绝,而是张了张嘴,露出一抹讥笑,这才倒地身亡。
居然自绝当场。
顾朝云扬扬眉,既无意外,也不觉讶异,嘴上只说了句“可惜”。
他原本还想生擒对方,将“飞刀门”剩下的余孽一网打尽,多半是窥破了,这才自己动手。
一盏茶过后。
“大人,吾等幸不辱命!”
“此一役共斩敌三十九人,弟兄们三人重伤,九人轻伤,无一人身亡,大胜。”
顾朝云又老神在在的撑起了伞,立在雨檐下,手里还拎着柳云飞的那颗瞪大双眼的脑袋。
“加上这个,四十,府邸里应该还剩下一些金银珠宝,让弟兄们分了吧,不过用的时候可都收敛着点,别给我添麻烦。”
望着“飞刀门”门主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群捕快也不由的心底发寒。别看这位大人平日里像个读书人,瞧着不显山露水,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们哪还会被顾朝云人畜无害的外表蒙蔽,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
但当顾朝云把话说完,一群捕快又都笑了起来。
入这公门,甘愿做朝廷的走狗,还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追名逐利,眼下既有功领,又有钱花,当然是最开心的事。
“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为首的捕头拱手回道。
顾朝云一面把柳云飞的脑袋塞给他,一面漫不经心的问,“如何称呼?”
那捕头笑道:“大人客气了,叫我金武就行!”
顾朝云又看看金武身旁的另一名捕头,“你呢?”
那人回道,“属下刘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