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苏晨关键时刻想起了他和王太利拍的那个音乐恶搞电影。
“男艺伎回忆录！”
“看过这个，所以专门想要找你来导。”
肖央知道听见苏晨真的看过自己拍的东西之后，他才捏着衣服角进门。
把椅子扶起来之后，他把桌子上面的剧组协议书拿起来。
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苏晨也不着急，他坐在沙发上同样认认真真打量着肖央。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
肖央一边看着剧本，一边擦着眼泪。
他胸口起伏不定，一个劲的吸着鼻涕。
“内什么……”
放下了手里的剧组协议书之后，肖央回头看向苏晨。
“你真的觉得我能行吗？”
“不管你行不行，签了这个合同之后，我都要给你五十万，你凭什么觉得我觉得你不行？”
肖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行，我签。”
“但是话说回来，打款得打到我们工作室的账号上。”
“毕竟我和王太利现在是合作关系，对，王太利，我一哥们，所以……”
苏晨当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从这件事情也能看出来，肖央这个人确实比较老实。
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撇开王太利单飞了。
苏晨笑了笑，《一出好戏》的导演定了下来之后其他的问题都好说了。
接下来就是肖央熟读了剧本，随后跟着黄渤一起学习，去看景，去琢磨会用到的道具，去考虑后期剪辑的问题，把《一出好戏》的剧本再好好调整一下。
“对了。”
临出门的时候，肖央拉住了苏晨，他唯唯诺诺的半天不肯开口。
“咋了，师哥。”
苏晨也好奇，他停下脚步回头：“你说呗。”
“我就想知道咱们这部戏里边演员究竟是谁呀？”
肖央有点不好意思。
“你提前跟我说的说的，等王太利回来之后，我好跟他吹个牛逼。”
苏晨乐了。
“孙宏雷，黄勃，我，王包强，王迅，还有一些其他演员，反正都面熟吧。”
因为杨蜜还没有确定下来，所以苏晨在说的时候，就没有把她算进去。
肖央听着这些演员的名字，嘴巴是越张越大。
随后他一拍巴掌，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行！好嘞！”
“我这个，哈哈，好，我就是有点紧张，我当导演，人家服我么？”
“万一孙宏雷问我之前拍过啥，我咋说啊。”
“小肥羊宣传片？”
苏晨也被他逗乐了：“你啥也不用说，到时候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拍过一出好戏。”
“行行行。”
“那哥你慢走。”
“啊，不是，师弟，您慢走。”
“随时有事，随时给我来电话哦。”
肖央把手比划成“六”的手势，放在耳边，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随着屋子的铁门关上，苏晨在楼道里，都能听见七楼的某个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喜悦的怒吼。
……
接下来的几天，肖央刚开始还坐地铁来回两头跑。
后来他索性直接就在距离黄勃和苏晨比较近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当然了。
这个租房子的钱也是肖央先找王太利借的。
李荣超那边的款项还需要过段时间黄勃把剧组公户弄出来之后，才能打过来。
苏晨也和肖央说了，如果确实没钱了，可以找他先借一点。
可是肖央连续笑着摆手说不用。
苏晨还记得他挠着后脑勺的窘迫样子。
他知道肖央觉得，能给他这么大的一个责任，就已经算是很看的起人了。
在人家心里，说苏晨是恩人都不为过，怎么能找恩人借钱呢。
另外苏晨也很放心。
有黄勃和肖央两个人在，这部戏就基本上跑偏不到哪里去。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以后有经验，可是，这部戏的投资和质量也不能和十年之后，花一个多亿的《一出好戏》比。
苏晨算了算时间。
他也该动身去上海了。
……
隔天下午四点半。
再一次从虹桥机场的出站口出来。
苏晨还是一个人，一个小小的黑色书包。
他伸手打了个车，就进了市区。
想去年这个时候来上海，同样的季节，他还在陈可辛和陈德森的酒店厕所把自己的西裤给剪了。
而今年再来，却是要和其他的一线明星们一起参加首映仪式。
那个时候，他请赵卿人喝了酒，又买了西装之后，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钱了。
可是现在苏晨的卡里装着一百四十万。
这期间的跨度的的确是大了些。
苏晨下车之后，走到了赵卿人的高档公寓楼下，这才给赵卿人发消息。
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让子弹飞拍摄结束后，在北平呆的那“疯狂”的一周。
说是疯狂一周。
可是，苏晨往福娃存钱罐里面，只存了九块钱。
因为前面五天的时间，赵卿人都在来事，只有最后两天临走的时候，才给了苏晨两天的机会。
这一次来。
苏晨真的是算了日子的，避免像上次一样，两个人坐在床上火急火燎，却又只能干瞪眼的尴尬场景。
此刻距离《十月围城》的首映仪式还有两天。
苏晨又对什么大牌衣服，大牌手表一窍不通，零九年，他的卡里装着一百四十万，花都不会花，这事就离谱。
之所以提前两天来，是因为苏晨确实挺想念这个女人的。
一是可以和赵卿人呆一段时间，放松放松，二是还能让赵卿人给他打扮打扮。
虽然不一定非要和其他同台的明星攀比。
可是也不能太过寒酸。
这个度，苏晨拿捏不来，非得赵卿人出手才行。
他和赵卿人的相处模式就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卿人姐不是小女生了，所以她并不是很黏人，也不会每天给苏晨打电话打很晚。
在电话里面闲聊的时候，也没有很腻歪，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说正事的时候说正事。
当然，该怂的时候，也很怂。
这就是一个小富婆的智慧。
“干嘛呢。”
“没去喝酒？”
“没有，吃不下东西。”
“怎么了？”
“唉，破事一大堆。”
赵卿人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一下，你到上海了？”
“嗯？？”
苏晨一脸蒙圈。
“你给我身上装摄像头了？”
赵卿人咯咯咯的笑着：“哈哈哈，如果你不是到上海了，又怎么会下午六点就给我打电话，平时不都是十二点么？”
苏晨万万没想到，女人的心思居然可以细腻到这个程度。
平时他给赵卿人打电话，也的确不是故意算着时间的。
“哈哈哈！”
“当然啦，作为投资方之一，我也是收到了陈德森导演的邀请函，两天之后首映，我想你应该这两天就会来。”
“哦哦。”
听了这话，苏晨才明白，凭借单一线索，赵卿人应该还没有办法确定的得出结论。
而两条线索这么一交汇。
他现在人在上海的事实才暴露的。
苏晨无奈的笑道：“可是你不想吃饭，也不想喝酒，那可怎么办。”
赵卿人笑道：“你现在是在我楼下吧。”
“你快上来。”
苏晨抬头仰着脖子看向十七楼的窗帘。
他视力不错，隐约能看到赵卿人住的那一户窗帘动了动。
苏晨想要故意逗她，于是笑道：“很着急吧，我就不上来。”
赵卿人肩膀夹着电话，一把拉开了窗帘，因为是落地窗户，所以苏晨可以看的特别清楚，一道线条优美，身穿睡衣的身影站在窗边。
“倒计时三十秒。”
赵卿人拉开窗帘之后，单手拿着电话，她在电话里面笑的风情万种。
“每过十秒，我就从身上随机扔掉一件东西。”
“可能是耳环，也可能是发箍。”
“当然，也可能是衣服哦。”
赵卿人娇笑着，语气魅惑。
苏晨叹了口气，他加快了脚步：“卿人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坏了。”
……
好消息是公寓楼的电梯速度很快。
坏消息是进了电梯之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而在手机没有信号之前，赵卿人倒计时数到了九。
苏晨从电梯里面出来之后，直奔房间。
卡察一声。
赵卿人其实已经知道了苏晨快到了，所以给他留了门。
砰！
把屋门被关上，苏晨发现窗帘早就拉上了。
赵卿人坐在沙发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衣，仅仅露出修长的腿，而腿上同样也是黑色的丝袜。
在灯光下有点发亮。
能隐约看到丝袜和睡衣在相交的位置上，各有两条绑带，顺着她大腿的线条没入被睡衣盖住的位置。
苏晨放下了手里的背包，调笑道：
“卿人姐，怎么倒计时数完，身上还多了双丝袜呢。”
赵卿人耳朵上吊着两个大耳环，显得她脖颈纤细，锁骨更清晰。
听见了苏晨的问题，她抿嘴笑了笑：“要不是你忽然来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要多条内裤的。”
苏晨看了一眼她的黑色绸质睡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
晚上一点。
苏晨从浴室出来，赵卿人让他把抽屉打开。
打开之后，苏晨发现，一抽屉，装的满满的都是一块钱的钢镚。
“你这是……”
“知道你准备靠这个买房，所以……”
赵卿人在床上翻了个身：“你先挑三块钱出来，剩下的，你慢慢努力。”
苏晨把抽屉合起来，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