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屹扯了扯嘴角,解释道“陛下封我做了禁卫军统领。”
桑落反应过来,开颜道“原是我叫错了,如今是宿统领。”
桑落注意到雾迟那边似乎表情有些不对劲,担心得望去
看着雾迟满脸倔强,殷瞿叹了口气,神情严肃
“我再说一遍,不准查。”
“流萤不能枉死,若是将军执意不肯将城墙上那个宫女样貌说出来,我自还有别的办法知道。”
殷瞿神色不悦,“不准去找海笙太子,就算你之前就认识他。”
雾迟想起来确实当时与殷瞿逛集市的时候一起碰到过何灵均
“那将军就告诉我杀害流萤的凶手到底是谁,将军一定知道”
雾迟语气强硬,直直对上殷瞿的灼热的目光
“我不会让你掺和进来的。”
雾迟拉住要走的殷瞿,眼神逐渐真切起来
“若是我能完成流萤的使命呢?我来帮将军”
殷瞿眉间突然布满寒意,眉头微皱,眼中稍稍震惊,又逐渐浅了下去。冷着声音
”不需要。“
雾迟看着殷瞿的背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殷瞿那么的遥远,那个背影承受着的是多么沉重的责任,走向的是一条多么危险的路。雾迟突然有些顿悟,流萤的使命其实就是陪着殷瞿走这条路,为殷瞿拨开路上的荆棘。如今没了流萤,他现在在这条路上可能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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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雾迟去做。”
宿屹与桑落离殷瞿和雾迟的距离不远,听得到一些
殷瞿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当初帮雾迟进宫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利用,如今听到雾迟主动得要进这个谋,自己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害怕。这条路若是能走到底便就是光明,若是走不到底,雾迟很有可能会像流萤一样。自己虽从小内心强大,自是能接受这条路上的牺牲,可是只有印着雾迟的那一块是软的,永远也接受不了没有雾迟。
宿屹看了看殷瞿面无表情,却又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早已表现出来,一语点破
“将军动情了。”
殷瞿没有惊讶,就像是宿屹说了一件日常事,淡淡的回应着“我知道。”
殷瞿从来都没有否认过对于雾迟的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越陷越深,在雾迟每一声的将军中,在每一口尝着雾迟做得甜菜中,在雾迟将殷瞿死气沉沉的将军府布置得温馨又明亮的时候,在雾迟看向殷瞿那干净又纯粹的眼神中……之前不明白的爱的滋味,如今真切又实际的感受到了。
自己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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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烟将安排雾迟和桑落住进偏殿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一阵小轰动的。
宫人们私下都在讨论着雾迟是怎么能让云知烟直接突破阶级,直接从宫女提到了小主子的地位。
雾迟其实很想解释一些什么的,云知烟一听说桑落会酿雪榕酒,立马将只待几天就走的桑落留下来,这一住必定是要长住的。宫女房本来就拥挤,桑落待个几天还好,若是要长住定是要另外找地方的,云知烟又为了雾迟去主殿能方便一些,直接将二人安排在了离主殿最近的左偏殿,尽管两人万般推辞,还是无济于事。
雾迟也没太纠结于这个,毕竟自己还有一些正事要做。
今日没什么差事,雾迟帮桑落把雪榕果碾碎了之后便出门了。
何灵均定是住在梅园,因为自己时常见到延皇将一些珍贵的东西往那边送,总要路过惜云殿。
梅园一般不住人,是用来赏冬景的,如今正是冬日又下了雪,那边的景色是整个赤华宫最好的地方,延皇果然对海笙国太子不一般。
雾迟对梅园不陌生,梅园人最少又富有梅花,雾迟之前就总和流萤一起进来摘梅花做梅饼,梅园常年关门,就从梅园后院的那个洞钻进去。如今太子一住进来守卫更加森严,雾迟还想着那个洞会不会被发现,结果没有。
自己对隐藏洞这招还是深有造诣的,从外面看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洞,不知道宣铺后面的洞宣娘补了没。
雾迟小心掀开一点杂草,往里面看着,没看到人,四周一片祥和,正是欢迎自己的好情形,熟练的进入然后将洞隐藏起来,四处张望着。
突然听见了脚步声,雾迟急忙躲在草丛后面,缩成一团等着脚步声过去。
脚步声好像走了一会便消失了,雾迟慢慢探起身一张大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雾迟被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这人是那日在西集跟在何灵均身边的人。
梁山面无表情得朝雾迟行了一礼
“雾迟姑娘,殿下有请。”
雾迟楞坐在原地,梁山侧身便可以透过窗户看见殿内的何灵均淡淡的笑着,那扇窗户半开着正好可以看见这个洞。
虽然觉得丢人,雾迟还是硬着头皮跟到了殿内
殿内有一股浓浓的茶香,殿门正对着一棵梅树,梅花开得正好
雾迟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微微泛红,肌肤雪白,眉目清秀又温柔让艳丽的梅花都失了色彩。很多年后,何灵均依然忘不了这一幕。
雾迟朝何灵均行着赤华国的大礼,何灵均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似乎多了一些情感。
何灵均柔声:“宣铺姑娘。”
雾迟抬起头,有些惊喜“太子殿下还记得奴婢?”
“自然记得,宣铺姑娘那么厉害。”
雾迟唇线拉直,不好意思得“当时不知道,何商贾是海笙国的太子殿下,只当普通商贾。”
何灵均勾了勾唇,不自觉想逗雾迟“还好有宣铺姑娘的那几个桃子补偿,不然我讲不定会为自己亏损而不眠了。”
雾迟尬笑了几声,何灵均摆弄着茶具,缓缓开口
“找我何事。”
雾迟正颜,“那日流萤坠楼,殿下也在现场,可看见了站在城墙上的还有一个宫女的模样?”
何灵均的动作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