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垶转身,顺着来时的路朝着奉天大殿的方向而去,黄淮、张辅的夫人各自从随行内侍手中接过一只大雁,随新轿两侧入宫,跟着朱瞻垶朝奉天大殿的方向而去。
入午门,朱瞻垶停下了脚步,早就守候在午门右侧的小湖涂赶紧走了出来,高声喊道。
“入门!下轿!”
黄淮和张辅的夫人各自后退一步,胡家的陪嫁侍女扶着胡善奕下了轿。
朱瞻垶抬步,迎亲队伍再次启动。
过奉天门直至奉天大殿丹陛下,朱瞻垶双膝跪地,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朱瞻垶双手执礼举过头顶,小湖涂则是在一旁喊道:“储君立室,请入大殿!”
丹陛石上,小鼻涕快步走出,高声喊道:“允!”
朱瞻垶和胡善奕一同起身,朱瞻垶居左,胡善奕居右,一起顺着台阶登上丹陛石,进入奉天大殿。
奉天大殿内,文武百官战力两侧,朱棣高坐于龙椅之上,左侧站着皇太子朱高炽,右侧站着太子妃张氏。
朱瞻垶和胡善奕走到阶下,一同跪地。
朱高炽朝着朱棣微微躬身,然后向前一步:“戒之戒之,夙夜勤恪,母或违命!”
朱高炽说完,太子妃也对着朱棣微微躬身,然后向前一步:“勉之勉之,尔父有训,往承惟钦!”
朱瞻垶和胡善奕共同开口:“恭听父母之言!”
说完,朱瞻垶和胡善奕站起身,小鼻涕自奉天大殿外入内,高声喊道:“新人谒长,礼毕,送还宫,行合卺!”
朱瞻垶和胡善奕一同躬身,缓缓地退出了奉天大殿。
至此,大礼就算是成了,不过只是在奉天大殿的部分成了,后续还有,只不过都是在兴庆宫内了。
出奉天大殿,下丹陛,朱瞻垶和胡善奕这对新人来到了未来属于他们的地方:兴庆宫。
新人要走正门,而朱棣等人则不需要,他们从奉天大殿后门出,提前一步来到了兴庆宫。
朱瞻垶和胡善奕来到了朱棣面前,跪伏在地。
朱棣招了招手,小鼻涕拖着皮弁,为朱瞻垶更换了原本的束冠,然后伸手亲自将两人扶了起来。
两名宫女手举托盘,托盘上各自放着一只金杯,来到了新人面前。
朱瞻垶和胡善奕各取一杯,一旁女官托着卺为二人倒酒,两位新人一饮而尽,是为合卺酒。
小鼻涕再次站了出来,高声喊道:“父母退避,行盥馈礼,宴请宾客!”
至此,大婚当天的礼仪就算是完成了,朱瞻垶而胡善奕二人要盥洗更衣,换成常服,陪着老爷子和父母宴请宾客,直至结束。
宴请宾客这个环节就比较简单了,毕竟是皇太孙,是众官员巴结的存在,自然就不会有人为难朱瞻垶了,反而都是一些理解的样子。
唯有少数的官员敢开口调侃一下,例如金忠这种一直都是坚定的太子党,又比如夏原吉这种偏向二愣子性格的。
当然了,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过分,只是感叹一句太孙终于成家立室之类的,也就只有汉王这个特殊才敢真的调侃。
席间唯一的一个,连宁王都不敢,但他敢。
“毛孩子也长大了。”朱高煦看着面前的大侄子和侄媳妇,言语之中颇有些感慨。
想想也是,三年前的时候他还认为朱瞻垶是个牙都没长全的黄口小儿,根本就没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对手。
可转眼三年,这个孩子不仅已经成家立室,更是阻绝了他觊觎那个位子的心。
“二叔哪里的话,垶儿还多亏二叔照顾呢。”朱瞻垶端起了酒杯,老老实实的以晚辈礼给汉王敬了一个。
“想想去年在草原的时候,若非二叔和三叔带人驱赶鞑靼残部,垶儿怕是已经成为草原上的一抔黄土了,哪还有今日?”
“算了算了。”朱高煦摆了摆手,喝下了朱瞻垶敬的酒。
“当日那算什么?就算是没有我和你三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啊,现在你成家了,二叔也该就藩去咯。”
胡善奕听到这话不由得抖了一下。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准备大婚的这半年里也受到过不少相关的教育,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这种皇室宗亲的交锋。
只不过她理解错了,这还算不上。
朱高煦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最起码现在没有。
一来是因为形势,老爷子不死,那他永远就是汉王,而且现如今朝野上下一致都是倒向朱瞻垶一方的,他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二来也是因为服气。
从永乐八年到永乐十二年,四年间朱瞻垶做了太多太多,朱高煦都看在眼里,前期的他还嘴硬不服气,但随着朱瞻垶越做越多,他也清楚的认识到那些都是他做不来的。
他知道,就算是他等到老爷子百年之后再动手,那他在史书上留下的不会有半句好话,甚至就连他之前对抗草原的功绩也会被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