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原腾骧左卫指挥同知,与之前的柳溥是一个级别的,在姜景铄接替之前,武振才是腾骧左卫的指挥同知。
也就是在澳洲身死的那个带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武振身死,姜景铄也不会接下指挥腾骧左卫的担子。
柳溥和武振不是发小,也不是什么朋友,只不过在腾骧卫初建之时他们二人一见如故,关系很好。
“武老大他……”说到这里,姜景铄也沉默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提及这个名字了,自从武振离世之后也就只有朱瞻垶提过一次,还是在腾骧左卫返回大明的时候,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人提起了。
“我们将武老大葬在了那里,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给他送坛酒了……”
“若是有机会的话……”柳溥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屋顶,略显灰白的右眼看不出情绪,但完好的左眼却流露出了悲伤。
“记得帮我给他带一坛酒,再带点儿豌豆糕,老武是山西人,最喜欢的就是豌豆糕了……”
这次远洋,腾骧卫的损失给朱瞻垶所带来的伤痛很大,但却不是不能承受的,因为腾骧后卫早就已经完善了,空缺的位置很快就会有人顶上。
可真要论起来,受伤最重的还是左右两卫及其亲属。
而且朱瞻垶也不是没有行动,最起码上元那边这次又多了很多人。
与此同时,汉王府。
朱瞻垶以前是没想过自己会一而再地来这个自家二叔的府邸,在他的预想中,不管他二叔的想法是什么样的,他应该都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
但奥斯曼和帖木儿帝国的行为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着急了?”朱高煦倚靠在门框上,看着登门拜访的大侄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这么想把我赶到海外去?要知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记得当初你是说我跟你三叔去不去都行的吧?”
“没错,当初侄儿的确是这么说的,但二叔有一点说错了,因为侄儿截至今日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好二叔,朱瞻垶并没有着急,更没有气急败坏。
“二叔,侄儿的确是希望您到海外去,但跟您所想的流放不同,侄儿让您去海外是想让您去镇场子的,而非是单纯的流放。”
“镇场子?”朱高煦皱起了眉头。
一直以来,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这个大侄子就是因为放不下对自己的戒心才跟老爷子建议让他去海外的,最起码在朱高煦的心中,朱瞻垶哪怕是有这样的私心也会夹带着对大明的负责。
因为有一点是母庸置疑的,那就是如果他真的去海外,那对大明是有好处的。
朱瞻垶在文政方面的能力是他朱高煦拍马也不及的,在武事方面也极为出色,或许现在还不如他朱高煦出色,但有一点朱高煦不得不承认。
若是能再等几年,他这个大侄子在武事上必定会不逊于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离开中原能够让大明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波折,但明白归明白,而且他也是愿意的,可能不能做下这份决定就不一定了。
虽然老爷子总是给他画大饼,他也对老爷子总是偏袒老大一家感到不满,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爹。
此去海外,若无意外的话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现在看来,大侄子的话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没错,就是镇场子。”朱瞻垶点了点头,也同样依靠在门框上,与他的好二叔对视。
“那边的土地大小不亚于大明,而且还是现如今的大明,并非是太祖高皇帝初建时候的大明。”
“如此大的一块土地,土地上的人还都是只会使用木头和石头的野蛮人,可以说是就如同桉板上的肥肉一般。”
“之所以让您去,是想要告诉所有人那地方是有主儿的,让他们管好自己的爪子,也给他们一根主心骨。”
“原本我是想着您跟三叔就算是不愿意去也无妨,大不了再等两年,等瞻基和瞻墉长大了再说,反正有新粮的支撑,大明也不会停下强大的脚步。”
“但是,巴耶塞特和沙哈鲁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朱瞻垶站直了身体,转过头背对着朱高煦。
“若是您仍旧不想去,那侄儿也不会勉强,只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您若是不去,侄儿就只能派别人过去了。”
一个派字,让朱高煦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