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那是宫里宫外的话,你说的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儿。”
“行了行了,我没兴趣去懂那么多东西。”太子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儿子也就前两年顽劣了一些,但他在顽劣的同时还是会读书,还是会钻军营让老爷子开心。”
“再说了,自从北征回来之后,你看你那儿子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就他提出来的那几条建议,老爷子听了都得说好,你这对上不是最小的,对下不是最大的,有什么好说的?”
朱高炽闻言没有再开口。
他不是觉得自己老婆唠叨,也没觉得自己老婆短视,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这么个妇道人家能够看得清的。
在他的眼中,自家大儿子屁股下的那个位置看似是固若金汤,但那都是暂时的,是有他和老爷子给托着的。
换句话说,当皇上和当太孙是不一样的。
“爹,娘,我走了哈。”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中,朱瞻垶走了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一身常服。
“早去早回啊,娘让小厨房给你煲了药膳的,放太久了不好。”
“得嘞,知道了。”朱瞻垶摆了摆手,拐了个弯儿朝着春和宫的东门而去。
朱高炽没有说话,只是径自看着手中的书本。
东华门门外中道设龙旗六,其执龙旗者并戎服。黄旗一居中,左前青旗一,右前赤旗一,左后黑旗一,右后白旗一,每旗执弓弩军士六人,服各随旗色。
明晃晃的皇太孙仪仗摆开,朱瞻垶出了东华门。
一般他是很少这么招摇过市的,不仅是因为这样的出行规格实在是太过庞大,也是因为太过繁琐。
但是今天他却让人摆了仪仗,打从他被册立皇太孙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最近的应天府有点儿龙蛇混杂的意思,外人太多,不仅有之前的使臣,还有最近从建州被送回来的人,虽然建州俘虏现在不是在大牢里就是在军营中被看押,但一同回来的还有建州那边的一些官员。
这些官员有没有被买通还不好说,朱瞻垶也不能确定,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阴沟里翻船总是最难受的事情。
“诶,这不是太子仪仗吗?以前没怎么见过太子出宫打仪仗啊?今儿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特殊的仪仗一出宫就引起了热议。
“屁!什么太子仪仗!那是皇太孙的仪仗!”
“皇太孙的?不对把?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之前也是见过一次太子仪仗的,跟这个完全没有两样,按理来说太孙不该有这样的规模吧?”
“你懂个屁!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乱说。”开口驳斥的人显然是有所了解的,洋洋得意地解释了起来。
“如果单纯从仪仗上来看,这是太子还是太孙的仪仗还不好说,但你看那些护卫的服饰,这是皇上为太孙设立的幼卫,腾骧卫所专有的服饰,别人彷不来的。”
“如果你说皇家能彷制那我没话说,但你见过哪个爹彷制儿子的护卫的?”
“那这仪仗是怎么回事儿?”第一个开口的人还是有些不懂。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不过也不怪你,这要不是家里有点儿关系啊,可能还真就不清楚。”这句话显然是挠到了后者的痒处了。
“我跟你说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太孙殿下随圣上北征回来之后的事情吧?”
“你说的是什么?是遇刺那回事儿还是什么?”
“屁!是册封太孙!册封太孙的大典上,太孙殿下戴的就是相当于太子殿下的九旒五色九珠冠!穿的是五玄四纁九章服!那可是圣上让人送过去的!”
“那岂不是说……”
街上的百姓们还在热闹地讨论着,但话题早就跑到了几百里开外,而朱瞻垶的车驾也早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北镇抚司。
锦衣卫治下的这个地方不管是在百姓眼中还是在官员眼中都宛如地狱一般,因为这北镇抚司是跟诏狱直接挂钩的。
诏狱之威名,当真是能够做到止小儿夜啼。
没有让人通报,朱瞻垶就这么直接走进了北镇抚司。
“纪纲呢。”
坐在那个代表着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的庞瑛在听到声音后一脸迷茫的抬起了头,在看到活生生的朱瞻垶时才连滚带爬地下来给朱瞻垶见礼。
“微臣见过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