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做主,让你妹子和康仁德离婚!”
显然,周围的人都没想到,苏奶奶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包括苏家众人。
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离婚?
“娘,满香它……”苏老二想提醒一下自家亲娘,妹子已经不在了。
“康仁德不是人,这样作践我闺女,就算死,我也不能让她当老康家的鬼!”
苏奶奶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得咬牙切齿。
她之前和苏爷爷在县城里曾经遇到过康仁德和小寡妇在一起,当时还跟康仁德吵了一架。
没想到,这两个人就是死,还要这样侮辱满香。
也不知道,满香到底是咋熬过来的!
“娘……”苏满秀低声唤道。
她觉得,满香在这样的情形下,没有回娘家,应该是不想将自己的家拱手让人。
或许,她自己是真的乐意做老康家的鬼。
这世道,能离婚解脱的女人并不多。
“人都没了,还在乎这些干啥?”苏奶奶在这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苏小甜走过去,站在苏奶奶身边说:“大姑,就听奶奶的吧!康仁德不配!”
苏首温也立刻表示赞同。
有了这两个人赞成,很快,老苏家其他的人都回过神了。
“这事儿,我总得让公家说道说道,老康家这是目无法纪,公然纳妾,这是欺负国家法律管不得他们啊!”
苏奶奶伤心以极,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眼底只剩下愤恨。
她恨自己,为啥这几年没有帮满香一点;
恨当年为啥瞎了眼,将满香许配给康仁德这样的人;
更恨,康仁德这个无耻的东西!
苏奶奶这话说出来,饶是康家人没皮没脸,也吓了一跳。
咋就上升到目无法纪上去了?
再说了,最多是个搞破鞋,怎么还能说是纳妾?
“亲家母,您可不能这样说……”
“你们做的,我们说不得?”梁秀愤然开口。
苏家几个兄弟更是愤怒,当初苏满秀出了事儿,他们还能去出一口恶气。
可现在,老康家老的小的一个不剩,甚至,就连房子都烧了,他们有气也没地方撒。
“其实也没做啥,这女的,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就是我那嫂子远房侄女儿,来投奔亲戚的。”
康兆得了康仁贤的示意,忙就开口解释。
可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嫌弃地看了一眼康仁德。
这个畜生,就是死了,都不能让大家安生。
“老头子一辈子与人为善,不说假话,过年之前,我和老婆子来镇上,也不是没看见这对狗男女勾勾搭搭!”
苏爷爷一番话说完,老泪纵横。
“亲家误会了,这真是远房表妹。”
“呦,这不光是纳妾,还是个近亲嘞,这个我可要去揭发一下。康二叔,您也别说什么不是之类的话,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到。”王香花站在康兆面前,蔑视道。
老康家的人也知道,老苏家的男人不说,就是这个大儿媳妇,那是在钱主任前面都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大年三十的时候还听到康仁德和满香打架,说要离婚娶这个小寡妇什么的。”
忽然有人出声。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开口的人。
而且,康仁德在镇上和小寡妇的事几乎是人人都知道。
越来越多的人能作证,康仁德就是和镇上的一个小寡妇勾搭上了,而且,这个小寡妇还真就是康母的侄女儿。
有了这些人作证,不管是康兆也好,还是康仁贤和康仁慈兄弟两个,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让这俩不要脸的东西,死了还要抱在一起?
苏家人去公社里告状,然后将苏满香带回红心大队安葬。
按道理,出嫁的闺女,不能回娘家安葬。
可现在,老苏家在大队里风头无两,没人愿意为这点小事得罪老苏家。
再加上,康仁德的事现在满公社没有人不知道,红心大队的人也深恨康仁德不是东西。
苏满香虽然以前做过一些错事,可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就算面临死亡,男人都要护着姘头,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再说,红心大队出了一个苏满秀,又出了一个苏桃花,这两个都是离婚女人,也没见有啥不好的。
现在大队里很多社员都不觉得离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因此,老苏家主张让苏满香离婚回娘家安葬,他们默许了。
甚至,还有一些人默默的去帮忙。
公社里,值班的领导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糟心的事儿,也是够了。
死了人,已经很恼火,谁知道还扯出搞破鞋这样的事,当然恼怒。
但因为搞破鞋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判刑,便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对于老苏家的人提出,要让两个死了的人离婚,公社里的领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男人,就算死了,也不躺一个棺材,没毛病!
为了安抚老苏家的人,公社的人还判定由供销社从康仁德的丧葬费里拿出三分之一用于安葬苏满香。
老康家的人对于公社这样的决定并不满意,但他们的不满意也只能压在心头。
这件事是康仁德做的不地道,但苏家其他人也不是没毛病。
康仁德将那小寡妇领回家,他们谁都没说啥,毕竟,康家没人能看得起苏满香这个乡下泥腿子,甚至包括苏满香的三个亲生儿女也一样。
就算康家想息事宁人,但这件事是公社里多少年来发生的最大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加上即便是人已经死了,老苏家还是主张离婚,这样的事传出去,想不围观一下都难。
这件事被闹大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老康家不是人,一家子欺负儿媳妇,让破鞋登堂入室。
原本康仁贤和康仁慈两家还觉得,与他们关系不大,可谁知道,正月初四,就有人他们家的门了。
康仁贤刚刚说了亲事的儿子被女方退婚了,退婚的理由,对方说的很隐晦,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怕闺女嫁过来,要受小妾的气。
康仁贤气的要死,却也只能在家里骂骂咧咧几句。
“让他们退,让他们退,等过几天,我儿子当了供销社的干部,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康仁贤的媳妇捶着桌子骂人。
与此同时,康仁慈家里也发生了差不多的事。
才说了婆家的闺女婚事黄了,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只是通知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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